“落霞太上长老,就是那被齐天压在身下之人。”许夜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雪地上却清晰可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轻轻地拍了拍手掌,仿佛是在发出某种信号。
远处的雪地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白色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这正是齐天。
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许夜面前。
齐天的口中叼着一个人,此人正是落霞太上长老,不过此时的落霞太上长老毫无反抗之力,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齐天将落霞太上长老放在地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座白色的雕塑。
“是那个老人!”
听到许夜的回答,陆芝的心中猛地一紧,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与她有过交集的那个看似普通的老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落霞太上长老。
而且,这个落霞太上长老就在方才还对她心怀不轨,想到这里,陆芝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自然是听说过落霞宗的威名,这可是天下第一显的大宗,其势力之强,远非其他宗派可比。
就连与它并列的金羽宗和缥缈宗,在势力范围上都要逊色不少。
更重要的是,落霞宗的高手众多,其中不乏先天武者,而作为落霞宗的太上长老,其实力定然是高强至极,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的极点,也就是先天圆满的境界。
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落入这样一个强敌的手中,陆芝就有些庆幸。
还好许夜提前有所安排,否则此刻的她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
一片洁白无垠的雪地之中,原本被虎啸震晕的三个人,此刻终于悠悠转醒。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茫然地看着四周,视线缓缓落在了掉落在脚边的长弓上,他的脑袋还有些发懵,仿佛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喃喃自语道:
“刚刚……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会儿,壮汉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弓。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长弓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僵住了。
就在这一刹那,之前的记忆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不对……我刚刚不是正要去猎杀那头老虎吗?然后那老虎突然大吼一声,我就被震晕过去了。可是,那头老虎去哪儿了?”
他急忙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那头白虎的身影,可是,除了两个和他一样茫然失措的人,以及面前雪地里那个巨大的坑印外,根本看不到白虎的丝毫踪迹。
那个坑印显然是白虎刚才卧着的地方,周围的积雪都被压得实实的,仿佛在诉说着白虎的存在。
壮汉弯腰捡起斜插进积雪里的长弓,转身正欲往回走,却惊见远处的雪地里,一道巨大的白色影子,宛如一座移动的雪山,高高跃起,而后稳稳落在了官道之上。
他心头猛地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
“是那头老虎!”
壮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今日之行,本是要护送一支商队前往上阳城,雇主更是开出了令人垂涎欲滴的丰厚报酬。
他早已收了雇主的订金,并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一定会将东西安全送到。
那老虎的厉害,他可是心知肚明,光是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令他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最后不省人事,其实力恐怕已经远超他这个真气一脉了。
虽然不知那老虎为何没有将他生吞活剥,但此刻此虎却去了官道上,那里可都是雇主的手下,皆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又怎能是那老虎的一合之敌?
这老虎若是大开杀戒,那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如此一来,此行任务必将以失败告终。
他千辛万苦才挑中了一个地方,开设了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镖局,好不容易才闯出了一些名堂,赚了些小钱。
若是此行任务失败,那他这镖局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甚至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就连接任务收取的佣金,也会因此而大打折扣,到那时,恐怕就不会再有人来找他了。
“曹!”
壮汉心中暗骂一声,不敢有丝毫迟疑,脚下如生风一般,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地朝着官道疾驰而去。
他心中焦急万分,生怕那老虎真的突然发威,对自己所保护的商队大开杀戒,将这些人全部残忍地杀害。
本就不算远的距离,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奔跑着,速度快如闪电。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已经冲到了官道之上。
原本还在官道上悠闲地逗留着,围观这场闹剧的人群,此刻在看到那白虎如同一座小山般出现在官道上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面露惊恐之色。
他们尖叫着,毫不犹豫地抛下手中的货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地朝着一旁逃窜,只想离这头可怕的白虎越远越好。
“快跑啊!那头老虎来了!”
“我的天哪!那老虎的一颗头比我身子都大,那牙齿都快跟手臂一样长了,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身上肯定会被撕出一个个大洞,绝对没有活路啊!”
“前面的人别挡着我啊!你跑这么慢还占着道干什么?快给老子让开!”
“我去你妈的!你他娘的扒拉我干啥?你是不是想打架?有本事你就直说,老子可不怕你!你给老子站住!”
“你他娘的自己跑得慢还占道,不让我跑,你自己想死我可不想,既然你跑得慢,就该去喂那头老虎。”
“那头老虎落下那马车面前了,那车上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咱们……”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咱们个屁啊!都这个时候了,当然是保命要紧啊!你要救你去救,反正我可不去。我看那女的细皮嫩肉的,那老虎肯定会把她给吃了的。”另一个人赶忙应道,边说边往后退。
“那女人旁边还有三个真气武者呢,肯定不会有事的。那老虎还不一定是真气武者的对手呢,倒是咱们才是真的要跑远点才行啊!”又有人分析道。
“我看难说的很,刚刚那拿弓的壮汉不一样也是真气武者,在那头白虎面前竟然连一回合都没走过,只是被吼了一声就不省人事。
我看那头白虎的实力定然实在真气之上了,能长这么大,说不定实力早就可以比肩先天武者了,哪里是几个真气武者能够应付的?”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乱,人们纷纷四散奔逃,生怕被那老虎给盯上。
然而,就在大家都拼命逃窜的时候,有几个跑得慢的人突然回头一望,却惊讶地发现,身后那头如同一座小山般巨大的白虎,竟然并没有追过来。
相反,它就像一只忠实的牧羊犬一样,乖乖地坐在那辆马车的前方,一动也不动。
“那头老虎好像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其中一个人喃喃地说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惊愕不已,纷纷转头回望。
只见那比马车还要高大的白虎,此刻正端坐在马车旁,宛如一只乖巧的狗狗,低着头,用它那硕大的脑袋轻轻地蹭着旁边那位年轻的真气武者。
这惊人的一幕,让原本仓皇逃窜的人们瞬间呆若木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我没看错吧?那头凶猛无比的老虎,竟然没有对马车里的女子下手,反而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一样,去蹭那个年轻人!难道说,这头老虎是这个年轻人养的不成?”有人失声惊叫道。
“我就说嘛,之前这老虎为什么一直不吃人呢?就算它把那个手持弓箭的壮汉都吓得晕死过去,也还是按兵不动。
原来它是被人驯养的啊,难怪它没有寻常老虎的野性。要是换作是野生的老虎,之前去围攻它的那些人,恐怕早就被它一口吞下,哪还有命逃回来哟!”另一个人恍然大悟地附和道。
“这头老虎体型硕大无比,犹如一座小山,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至少也达到了真气武者的境界,谁能想到它竟然只是别人的一只宠物!要喂多少山珍海味给这老虎,才能让它长得如此庞大啊!”
“我估计这老虎至少也是吞食了九品宝药,才能拥有堪比真气武者的恐怖实力,若是一般的宝药和丹药,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毫无作用,唯有九品的宝药才有这般惊世骇俗的伟力!”
听闻此言,有人仿若失魂般喃喃自语道:“像我们这些连真气武者都算不上的人,为了一阶、二阶宝药,竟能如饿狼扑食般争得不可开交,甚至头破血流,最后得到那点东西还沾沾自喜。
可在人家那里,什么一品、二品宝药,不过是如喂狗般随意丢弃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怕是根本入不了这些人的法眼。也只有那些七八品的丹药、宝药,这些人恐怕才会如视珍宝般吞下,这就是大宗门的人啊!”
“今日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什么天赋差?什么根骨不行?只要资源充足,就算是一头蠢笨如牛的畜生,也能被宝药丹药硬生生堆砌到堪比真气武者的水平!”
“我们这些人要天赋没天赋,要背景没背景,所以才在江湖之中如履薄冰,过得如此艰难。
若是我也有那年轻人那般的背景,恐怕我现在也不会苦练十年,依旧只是一个炼血武者,肯定早已迈入真气武者的行列了。”
“我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事,只悟出了一句话,投胎真的很重要。你要是投胎投得好,一出生便是王侯世家,那你这辈子基本上就高枕无忧了。
你要是投胎投到那些大宗门长老的后人,那不用想,就算你练武天赋差得一塌糊涂,这辈子至少也能成为真气武者。
你要是运气不佳,投胎到农夫奴隶家中,那不管你这辈子如何努力,始终也不过是别人的一块垫脚石罢了,终究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我们虽然只是普通的武者,但至少我们比那些普通的农夫要好得多啊!
毕竟我们可是入了境的武者呢,不管怎样都不会饿肚子的。所以啊,该吃吃,该喝喝,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你看看那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真气武者,真是意气风发啊!这是何等的荣光啊!我们这些人又怎能不羡慕呢?”
“你羡慕又能怎样呢?难道你现在的身份会突然改变不成?还是说你的实力会突飞猛进?别做梦了!还不如脚踏实地地干活赚钱,然后用这些钱去买点滋补的药食,吃了对精进修为也有好处。
更何况,你都已经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你赚的那些钱,自己能用多少呢?还不是得留给你的儿子。
说不定你儿子的练武天赋比你还要好呢,日后的成就说不定比你还高呢!到时候,说不定整个家族都会因为他而改变!”
…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向许夜投去羡慕的眼神之时,持弓的壮汉此刻也来到了官道上,看着白虎没有胡作非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不过在听到其他人的讨论声时,他的脸又黑了下来。
先前被老虎一嗓子给吼晕了,的确让他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所以他也不敢去说那些讨论他的人。
与此同时。
许夜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光头老者,淡然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陆枫与唐青虹,此刻也盯着地上的落霞太上长老,三个人呈包围之势,将这老者围在中间,根本不给逃跑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