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三天下班被堵的江凝瞬间没了脾气。
“老板，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她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将眼镜框往上推了推。
崔聿蘅耸耸肩：“那又如何？”
他稍稍靠近，手撑在车顶，低头贴着她：“把属于她的时间还给她。”
江凝眼神落寞：“要是能选的话，我也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凝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已经感受不了她了。或许会沉睡，或许会进化新人格，或许....消失.....这都是不可控制的，连我也无法.....”
“你是主人格，你会没有办法？”他低声说道，目光却带着凶狠看着她。
“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接受治疗....”
崔聿蘅与她稍稍离了些距离：“可见，你的那位主治医生，功夫不到位。”
“哦？那你那位就到位了？”她平静的看着他。
要不是为了不崩人设，她早就笑出声来。
你的那医生，绑定有精神病的人，可是你啊。
大概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只是有些查了出来，有些没有查出来。
崔聿蘅微微一愣，就在这一瞬，他以为是江梨回来了。
在看她眼中毫无波澜情绪，木着一张脸。
他搭在车顶的手，微微攥紧。
随后拉着她的胳膊：“没关系，你没有办法，我自有办法。”
他一个用力将江凝往外拖。
她控制着身体自然反应，想一拳打死他的冲动。
力量悬殊，她现在的人设是干不过他。
她只能挣扎几下，便被带着走。
崔聿蘅将她塞进自己车里，一脚油门快速开出了停车场。
捧着娇艳的玫瑰花，站在车前，卡着点，等江凝下班的陆宴礼。
久久看不到她的车，正想走下停车场看个究竟。
只见一辆车冲了出来，他抬眸看清了主驾驶的崔聿蘅。
目光移过。
后面只露出江凝的半张脸来，神色慌张，焦虑不安，紧紧皱着眉头。就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小兔子，双手扒在车窗上的玻璃。
他一手扔掉手中的玫瑰。
快速上了车，死死追着眼前那辆车。
........
“老板.....”
“闭嘴。”崔聿蘅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太多天没见到她，他已经开始厌恶这个世界，恨不得多拉几个陪葬的好。
江凝手指紧了紧，就差临门一脚，崔聿蘅你可争点气。
要是玩脱了怎么办？
她思绪一转，系统现在不在。
那么，遇到危险，她出于自卫。杀了....不，伤了，男女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吧。
她望向正在飙车的崔聿蘅，嘴角轻轻上扬。
上班本来怨气就重，昨天想提出辞呈，刚开个口就被他直接否决了，既如此，暴打一顿，消消火，应该不过份吧。
很快，车朝着山上开去。
江凝看着窗外，路线很熟悉。
稍稍回忆，她来过一次。便是送这傻逼老板回家....
崔聿蘅停下车，打开后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着车。
眼中全是阴狠之色。
江凝只愣一瞬，怪不得是个疯批，她如果是个恋爱脑的话，估计都感动坏了。
顶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对江凝，跟江梨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更不用说，现在第二人格消失，他只是想激第二人格出来，从来没想到让她当替身。
江凝手指紧了紧。
替身，自己做了自己的替身？
嗯？
但现在已然没有时间让她思考这么多。
他像提着小鸡崽似的，将她拎进了屋。
管家本来笑着迎上去，一看这架势，只敢站在一旁。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还是这个女孩子拎着少爷进的家门。
这次，怎么换少爷拎着人家进家门。
这两口子，整的又是哪一出？
江凝被甩到沙发上。
崔聿蘅按着她的肩膀：“江梨，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打死她。”
他弯着腰，食指与大拇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要是不能在一起，那活着干什么，你放心，我下完手，便会自杀，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说罢，松开手。
快速从桌面上，抽出水果刀。
高高抬起，快速落下。
刀尖对准着她。
江凝手指握着拳，紧闭双眼。
膝盖不动声色抬起，对准他身上最薄弱的地方。
敢下手，一脚便让他断子绝孙。
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紧闭双眼，肩膀缩在一起，显然是怕极了。
崔聿蘅刀刃悬挂在她头上，双眼通红。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要她，哪怕只是见见她。哪怕只能在晚上见她，他也愿意，为什么会这么难。
当他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面目可憎，还是有有趣的事，有她在，整个世界充满色彩。
为什么要剥夺......
他眸子发了狠，呼吸加重。
江凝缓慢睁眼，手指攥紧。
只见崔聿蘅离她极近。双眼通红，眼眶蓄着泪。
啪嗒——
泪滴落在她眼镜片上。
她一只眼随着泪渍滴落在镜框上，模糊了视线。
另一只却能看得分明，他眼中的暴虐，不安，不舍，无力，以及爱意......
他将手中的刀刃，抵在她的镜片上，恰好是刚刚那滴泪渍：“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泪水从他眼眶夺眶而出，正因为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
就像一颗颗，掉落的珍珠。
她还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哭得这么好看。
可即便如此，再有资本又如何，都没有比她性命重要。
她膝盖对准的位置，从未移动过。
双眼尽是惧怕，脸色慌张的看着他。
崔聿蘅手中握着刀刃，久久不曾松开，一直抵在她的镜片上。
眼见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脸上从未出现他想要的表情变化。
他内心在挣扎，巴不得一刀下去，直接了结了她，整个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另一边又舍不得下手，要是阿梨出现，没有躯体怎么办？
要是她也有痛感怎么办？
要是江凝这废物，到了临了，缩回去当缩头乌龟。让他的阿梨承受这肉体的痛苦，怎么办？
他双眼越来越红，整个眼眶都染成红色。
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手中发力，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眼泪却是一颗颗掉。
“要不.....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
“你闭嘴。”刀刃抵在眼镜片上，仿佛他一用力，就会将她的眼睛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