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戈笑道:“一份礼物,不需要太多理由,眼缘对便送了。”
古笛犹豫:“可是……”
摩托戈笑得像个恶魔:“送礼物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这套衣服归夫人所有,夫人想如何处置都行。”
两邦交好,互赠礼物是礼貌。
摩托戈以使者的身份当众送礼物,古笛只能‘笑纳’。
宫女将‘礼物’拿下去,放到随行马车内。
帝王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唇角勾起冷笑,用看戏的目光静看摩托戈刁难几人。
身为帝王,他向来只负责抛出问题,看手下人如何解决。
若一个西域使者都应付不来,他也就没必要对这届的状元和探花施以重任了。
贤才得到重用之前,都得经过层层筛选考量,再试探其是否衷心。
摩托戈盯着古笛,又瞥了眼容寐,眼底闪过一抹怀意。
“轩皇陛下,吾汗特别欣赏轩朝生活风气,我亦想感受一下轩朝当地的民风建筑,早就听说状元府风景不错,借此机会,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在容府住一段时间?”
古笛心里恨得牙痒痒,摩托戈居然还想住进容府!?
这么敢想,他咋不想上天呢!
花海幸灾乐祸道:“摩托使者真有眼光,容大人家里风景特美,使者定要好好住上一段时间。”
容寐上前一步,作揖道:“寒舍能得到摩托使者的青睐,臣十分荣幸,只是……近日来,微臣家中人满为患,恐无多余客房供给摩托使者暂居。”
“听说花大人府邸格局跟臣家大同小异,花府人少冷清,风景秀丽宜人,相信花大人定欢迎使者光临。”
摩托戈皱眉:“……容大人,你说家里人满为患,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西域来的粗人,不想我弄脏你家府邸,借口推脱?”
容寐轻声说:“非也,实在是微臣家中人多,不方便待客。”
摩托戈眉头不悦:“都是借口,你一而再再而三推脱,分明看不起我。”
容寐面露难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微臣不愿直言,实在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摩托戈眉头越深:“素听闻容大人才学兼备,家中风气端正,你家有何难言?”
容寐垂下眼帘,刚好掩饰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微臣家中,近日有五位表妹一位表弟,六位表亲远道来投靠,都想在京都扎根寻一门好亲事。”
“噗咳咳……”
帝王失仪喷酒,李公公赶紧递上帕子,帝王才挽回些许颜面。
范丞相原本在托腮吃瓜,听闻容寐所言,没忍住插了一句。
“堂堂状元郎,居然被一群表亲拖累,还兼职当媒人,难怪容中丞吞吞吐吐不肯直言,果真有趣。”
容寐面无表情,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
“微臣家中女眷太多,且都是些没配婚的适龄女子,轩朝女子性格刚烈,名声比命重要,女子尚未婚嫁,不便见外男,还请摩托使者体恤。”
古笛不语,只是在心里默默给容寐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愧是她的自留款容狗,机智又气人。
谎话扯起来,滴水不漏!
摩托戈不死心地瞅了古笛一眼,无奈叹息:“既如此,是我与容大人家无缘了。”
下一刻,摩托戈将目光移到花海脸上。
花海瞬间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摩托戈又露出那副洁白的牙齿,笑得像只沙漠里的男狐狸精。
“听闻花大人家人丁稀少,不知可否允我到贵府暂住几日,我在梦中与花大人相遇,有不少话想跟花大人商谈。”
花海露出标准的官场性假笑,抬手作揖。
“被摩托使者选中,是臣的荣幸,只是……臣家中近日蛇鼠患严重,不方便招待客人”
摩托戈龇起牙坏笑,当着众人的面,他装都懒得装了。
“花大人似乎记性不太好,你大概忘记我原来是干嘛的。”
花海笑容成功在嘴角凝固住……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扯谎之前居然没想起来!
摩托戈这妖孽在西域长大,从小抱着沙漠角蝰蛇玩,普通的蛇虫鼠蚁还不够摩托戈当盆菜炒。
他自称家里有‘蛇鼠患’,无疑是请摩托戈上门。
停顿一下,摩托戈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花大人,在下跟你是一见如故,我猜……你定有许多疑问想跟我探讨,例如南郊诡异客栈,某种致幻的西域迷香……”
要不是在宴席厅,花海定拽摩托戈衣领把他扯下来,再暴打一顿。
帝王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淡淡问:“花爱卿,使者不愿住行宫,想在你家暂住几日,你的意见呢?”
花海唇角挤出一抹假笑,对轩辕予修作揖。
“摩托使者厚爱,恰巧微臣跟摩托使者一见如故,想跟使者私下切磋一番武功。”
摩托戈笑容灿烂又刻意:“巧了,我亦觉得跟花大人有某种缘分,缘定三生,不死不休的纠缠……”
花海依旧在笑,可眼神堪比北方凛冽的寒风。
古笛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聚堆,说不定会打起来。
若在上一世,她身为太后定然把两只惹祸精分别暴打一百板子,然后通通丢去护城河里喂鱼。
可如今,关她毛线的事!?
这一世,她不再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而是容寐的妻子。
这两只打得越厉害,她就越能置身事外嘿嘿……
容寐悄悄牵上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像是抚摸一只小动物给予安慰般。
“饿了吧,快回家了,再坚持一下。”
古笛面色一僵,忽然想起乍燕逼她吃的‘毒药’。
呕!
越想越觉得反胃……
摩托戈在京都藏匿了好几个月,突然亮出西域使者身份,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古笛出现,摩托戈目光就有意无意观察着她。
见古笛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煞白,摩托戈眼珠子转动几圈,忽然对她笑。
“夫人面色惨白,是受惊之相,在下略学过岐黄之术,若夫人不嫌弃我这西域粗鄙人,我愿替夫人号脉,用我西域药材为夫人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