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褚要往前冲的时候,一瞬间就被卡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谁!谁谋害我”月褚瞬间转身,然后就看到了雷公。
“雷爹,你有什么事儿吗?”月褚笑嘿嘿的问。
“什么事儿?大事!”雷公笑了两下,然后揪着月褚就往一边去了。
大家看到这一幕,也不着急了,他们还有时间呢,能看看这场好戏。
伍万里靠在平河身上,然后问:“雷公这是咋啦?咋要训月褚了?”
“月褚加入七连的时候,比你还独。而且他凭着他的能力永远都冲在最前面,之前被雷公训的好多了。昨晚那不是又冲到最前面去了,还挑衅米军,雷公不放心他这不又训他去了”余从戎抱着枪说。
“这么厉害呢?”伍万里推推自己的帽子说。
“昂,咱们这位弟啊,七岁开始打鬼子,学了一身的本事全都放到战场上了”平河说,他的身边包着一只眼睛的梅生也笑着看月褚和雷公。
梅生的眼睛月褚治不了,就算能治这里也没有药材,只能先处理了一下。但是情况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右眼有一些问题,左眼完好。
大家都凑了过来,然后扎堆的围在了一起,看雷公训孩子。
就连正在养伤的谈子为也凑了过来,他可得好好的看看雷公到底是怎么训孩子的。
雷公轻轻的揪住月褚的耳朵,然后开始训斥,主旨只有一条,别冲那么快,别死在战场上。
月褚揉着自己的耳朵,然后猛猛的点头同意了,他可要回去呢,他还要给雷公养老呢。
他还要回鬼不灵呢,嘎子哥可说了回去了给他做大餐呢,就用白洋淀的鱼,那滋味想起来就好吃。
月褚点头点着就走神了,然后被雷公发现又是一顿训。
雷公感觉自己快被这帮崽子气死了,一个个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那头上还有伤呢,就敢乱跑。
雷公说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上也有很多的伤,脸上的伤最重了。
月褚在被训斥的时候,那边那帮人就揣着手手看好戏,月褚就用余光看见了这一幕。
秉持着我不好大家就都别好的心态,月褚指着那边抬头告状。
“雷爹,你看他们笑的那么灿烂,一定是想和我一样。而且万里冲的比我快多了,要不是我拉着他他都掉入敌人的碉堡里了。”
月褚眼睛一闭就开始了告状,还把笑的欢快的万里一起拉下了水。
大家一看月褚来这一手,靠后的那些人都已经往后退了,他们要去做准备了,两位连长分好了队伍,他们这些人是下一次去炸桥的人,还是去做饭吧,等他们回来吃口热乎的。
前面的尤其是万里,躲都没躲过,被雷公耳提面命的说要保护好自己。
伍万里就瞪着月褚,月褚笑的大白牙都露出来了,然后转身去擦自己的枪了,感觉枪有点儿卡了,好好的调整一下。
每个人都被这位七连的老排长“关怀”了一番,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去炸桥了。
“月褚带着万里炸了后面那个塔哨”伍千里带着小队里其他人埋伏在雪地里,然后转头让月褚带着万里一起。
“是!”
万里和月褚从山上滑了下来,滑行的途中万里就已经把手雷丢入了塔哨中。
月褚也炸了一下另一边的塔哨,两个人借着往下滑的速度不断的炸毁米军的建筑。
滑到了之前确定的位置后,两个人手紧紧的扣着山坡上的石头,然后一个翻滚进入米军的地界。
“Fuck!”
“他们又来了!那些华国人又过来了!快!攻击!!!”
“桥的防御不能撤离!”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米军桥上的士兵只有一部分加入了战斗,其他人依旧保护着桥,等待他们的同志撤退。
有一个米军的手在颤抖,他已经被打怕了,之前他就是追着月褚跑的一个米军,他眼睁睁的看着月褚上蹿下跳的就躲开了子弹,还能反手给他的战友来一发子弹,这太让人害怕了。
“你怎么了?”
“我怕我回不去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
问问题的这个人也沉默了,他也怕自己回不去,这些华国人太可怕了,他的冲锋号一响,那些人就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开始冲锋了。
而且这些华国人真的很神出鬼没,瞧之前轰炸机都快把这一片推平了,这些华国人还能来炸桥,他们就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不死之身一样。
伍千里看到了自己预估中的情况,然后挥手带着其他人就开始了冲锋。
月褚很快就到了桥附近的地方,看着被护的严严实实的桥,他确定了一下位置,然后扛着一个炮筒就对着桥附近的一个防御去了。
这个防御碉堡里边有不少的弹药,这都是为了防止华国人来炸桥做的准备,只要那些华国人一过来,他们就会对着那些华国人开火。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华国队伍中出现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他用米国人用来防御的炮火来炸桥。
“不愧是我啊,真帅!”月褚看着爆炸的场面,然后转身就跑了,他刚刚那一炮被那些米国人发现了他的位置,正对着那里开枪呢。
雷公用望远镜看着桥上的场景,然后挥手就让炮排发射炮弹,一发发的炮弹就落在了刚刚月褚炸掉的那个地方。
骚扰完米军后,伍千里就带着队伍撤退了。
然后回到据点的十几个人,吃完饭后就躲入了防空洞,剩下的除了负责警戒的也躲入了防空洞。
果然没过一会儿,轰炸机就过来了,又开始了一波大面积的炮火攻击,想要将志愿军全都消灭。
之后米军不修桥了,他们修好了桥梁唯独没有修桥面。
“这帮鬼子咋不修桥了”余从戎拿着望远镜问连长。
“还能为啥,怕我们又给炸了呗。”
“那他们……”
月褚靠在山坡上,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说:“他们修好桥梁,等撤离的米军到达的时候,那个时候才会修路面。”
“为啥?”伍万里好奇的问他哥。
“那会儿人多,不怕被偷袭”伍千里笑着说。
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现在就需要盯着米军,等大部队过来。
米军的撤离队伍到了,但是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有到达,因为米军有各种各样的运输工具,而志愿军只有两条腿,情况好一些的有些破破烂烂还能开的车,但是大部分部队都是靠跑过来的。
“连长,米军他们要开始修桥了,我们怎么办?”
大家紧张的看着伍千里,他们不能放米军过去。
“大部队还有多长时间过来”伍千里问。
“还有两个小时。”
“打!撑两个小时!”
“是!”
四面八方的炮火朝着正在修桥的米军过去了,那些米军也开始了反击,那些人围绕着修好的桥面对对面的志愿军开始了射击。
那条被万里塞到怀里的红围巾,已经被他高高的绑在了树上,被风吹的飞舞。
这还是千里看到他弟怀里有红色后,拿出来的。之后为了给敌人一个警告和威慑,万里把它绑在了树上。
那些米军就在炮火中撤退,为了活着回家,这些拖拖拉拉的米军这一次速度十分的快,很快就通过了水门桥。
他们也看到了那条飞舞的红围巾,看着特别像那红色的国家,通过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两辆通过的坦克转过上面的炮筒,对着七连和九连的阵地就开了几炮,然后在七连和九连隐蔽的时候,他们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水门桥。
七连和九连就要追上去,就连重伤的几个人也要跟着一起追上去,大部队到了,他们加入了大部队一起攻击那些米军。
一九五零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米第十军仓促逃离,被迫销毁战略物资
那些资料被放在了油桶里点燃,带不走的枪还有油一类的东西都绑上了炸弹,只等他们离开的时候炸毁。
为了庆祝圣诞节而准备的礼物和酒水,也被集中放在了一起,等待被销毁。
一块块牺牲者的名牌被收集了起来,它们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归于平静。
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个轮子,大部队紧赶慢赶,赶到兴南港的时候,米军已经登上了船,他们的港口也发生了一阵阵的爆炸,那些来不及带走的东西都被炸毁了。
一九五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第九兵团占领兴南港,港口处飘扬着红色的旗帜,还有那些战士的欢呼。
他们又一次保护了自己的家,把敌人赶回了他们的老家。
高丽江界车站,各连队正在汇报他们的情况。
“报告!二连应到一百三十五人,实到二十一人!”
“报告!三连应到一百五十七人,实到三十三人!”
“报告!四连应到一包五十二人,实到三十二人!”
“报告!五连应到一百二十八人,实到三十八人!”
“报告!炮营应到一百二十一人,实到一百零七人!”
“报告!第七穿插连应到一百五十七人,实到三十二人!”
“报告!九连应到一百三十二人,实到二十六人!”
六连、八连都没了,没有人汇报他们回来的人数,他们和其他人永远的倒在了那片土地上。
解散后,大家就开始治疗,月褚一直都是笑嘻嘻的,这不一解散整个人就倒下了。
大家着急的把他送入了治疗的地方,让医生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七连和九连的人都不多了,他们就在一个屋子里治疗,大家还有些沉默,一个百多人的连队啊,就回来了这么几个人。
最后他们还是打起了精神,之后还要送兄弟们回家呢,不能垮了。
“医生,咋样。我儿子没事儿吧?”雷公着急的问。
其他治疗完的人也凑了过来,不断的询问月褚的情况。
医生也一脸的严肃,他解开月褚的衣服才发现,月褚的身体上有很多的伤,肋骨起码断了几根,没插入内脏都得庆幸了。
头上有一个伤口在不断的渗血,可能之前的地方冷,他处理的也好,现在转移到比较暖和的地方来了,伤口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胳膊也有骨折,是自己生生掰回去的,在棉服中整个胳膊都成了黑紫色。
其他的伤口好处理,就是内伤不轻,头上的伤也不好处理啊。
“外伤倒是好处理,但是他内伤严重,内脏应该有损伤了,头上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啊。”
“能治吗?”伍千里着急的问。
“能!”
“那他怎么现在还不醒呢?”余从戎着急的问。
“他太累了,就睡着了。”
之后医生帮月褚治疗完之后,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这几个最需要休息的人。
“等他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他”雷公说是这么说,但是眼里的庆幸还有后怕显而易见。
“雷公别嘴硬了,就属你最心疼他。而且他是最累的一个了,你也知道他睡得一直不好,我们睡觉的时候,他通常就是打个盹,现在能好好休息了,就让他睡个够吧”梅生说。
其实月褚还真不是睡着了,他是颅内有疾啊,物理上的颅内有疾。
他脑壳里内出血了,只是现在的医疗条件,确实检查不出来。
最后还是天道看不下去了,给月褚开了一个小后门,让他脑子里的血流出来,好歹是个大功德者,没死在战场上,死在这里多憋屈啊。
然后大家就看到被医生包扎好的头上伤口,缓缓的流出了血。
“不是,这不正常吧?”有人声音发颤的指着月褚头上的伤口说。
“医生!医生!”腿脚好的连忙跑出去叫医生了。
医生来了之后,又重新的仔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一脸稀奇的看着月褚的伤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淤血自己流出来的。
“医生,你别光看着啊,他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头里边的淤血正在往外排呢,我就是觉得稀奇,多看看。”
大家知道这个情况才松了一口气,医生也没看多长时间就出去了,外面有很多伤员的,还是等这个患者醒了再说吧。
月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身边围了一圈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死了。
“醒了!醒了!”
“儿子,你咋样,还疼吗?”
“爹?你是我爹?”被吓了一跳的月褚,忍不住皮了起来,丝毫想不到他这样皮会引来什么。
“什么?你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伍万里啊!这是我哥七连的连长伍千里!你全都不记得了!”
谈子为看到了月褚眼里的好玩,他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想干什么了。
谈子为在小杨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小杨茫然的凑到了月褚的身边,说着连长让他说的话。
“我是你爹你记不记得了?”
“放屁!你才不是我爹呢,你……”月褚在和其他人说话,然后听到小杨来了这么一句,他一下子就怼回去了,然后他反应了过来,看着身边怒目而视的战友。
可怜兮兮的说:“能轻点儿吗?”
最后所有人轮流一人给了月褚一个脑瓜崩,让他吓唬大家。
这么几十号人轮流下来,他的额头也只是红了一点点。
因为大家就算生气,但是也只是很轻的点了他一下,根本不疼。
处理完伤口之后,大家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了。”
“回家!”
回到了集合的地方,他们先休息养伤,之后退伍的退伍,回家探亲的回家探亲。
“雷爹,跟我回白洋淀吧”月褚说。
他家的房子还在呢,村子里的人都会帮他保养的,而且家里也有了土地,能盖大房子了。
“不去不去,我去你们家干什么呀,我回我自己家。”
伍千里也走过来说:“你家没人了,回去了也是自己一个人,跟我回我们家吧,之后娶个老婆,生个崽子。”
“滚滚滚,我回去看看家,然后就回来继续带兵”雷公计划好了,他喜欢部队,他要给部队培养更多的人。
“那和我一起回去啊,我先去沙沟看看辣婶,然后回白洋淀”月褚高兴的说。
“你去沙沟干什么?你老家不是白洋淀的吗?”伍万里好奇的问。
“我在那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就回去看看”月褚往嘴里塞着馒头和万里说。
玉米面的馒头有些噎的慌,但是顶饱啊。
最后万里还是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月褚为啥要去沙沟。
这个家伙还在那里对抗过鬼子,参与了不少战争呢。
这时候有两个月褚的小伙伴找过来了,他们的连队也在休整,打听到七连在这里就来找月褚了。
“月褚哥!”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挥着手大步跑了过来。
“小银,你们连也在这里休整?”月褚看到小银还活着,就站起身把把跑过来的小银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大伤就放下了心。
“嗯,我听我们连长说九团也在这里休整,就和他说了一声来找你了”小银笑着说。
“大壮呢?”
“大壮哥的连队不在这边休整,但是我回来的时候见过他,他好着呢。现在跟老洪似的,威风凛凛的”小银心中的英雄还是飞虎队的几个人,做比较的时候还是会用他们的名号。
“听起来,他现在肯定很骄傲”月褚给小银塞了一个馒头拉着小银坐下说。
“是,月褚哥我和你说我还见到了虎子哥,他也来高丽了。”
“真的?”
“真的!我们攻打的西线,虎子哥也是西线的队伍,我俩就碰到了。”
七连的人就听着月褚和小伙伴说话,说着他们的好友。
听着他们的好友都平安的从战场上下来了,他们就心中满满当当的,活着就行。
伍万里没有事情做,也坐下和小银一起聊天,最后这俩人聊的倒是不错。
小银给伍万里说着月褚在沙沟和飞虎队一起做的事情,还有在白洋淀县城怎么弄的鬼子司令部。
小银说的就好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骄傲的把头抬的高高的。
月褚尴尬的站起身走远了,他能自夸但是这个场面确实让他挺尴尬的。
最后,场面就成了月褚红着脸在一边帮忙换药,小银和伍万里聊的开心,其他人就那么笑着听。
很安稳,很安逸,就连风他们都觉得不那么冷了。
月褚问小银回家不回家,回的话一起,小银想了一下然后拒绝了,他奶奶走了,虽然村里也都是熟人,但是他还是不太想回去,等之后他想回去了再说吧。
之后月褚带着雷公先回了一趟他老家,在雷公的带领下看过了他老家的风景后,两人又去了沙沟。
在这里月褚指着那里原本是什么,还有谁原来是地下党,现在回归了家庭。
还带雷公去了飞虎队原本隐藏的地方,那片湖中心的位置。
那里原本的草棚子早就倒了,但是还能看出这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走,咱们去白洋淀”月褚带着雷公就回了他家。
回了白洋淀后,月褚先去了县城,看到了集贤居还屹立在那。
“月褚回来了,快进来吃饭”李仙花招待客人呢,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月褚,连忙招待他进去。
“不了,姨佟乐呢?”
“他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跟着一起打仗去了,也没回来”说起儿子,李仙花就担心,但是看到月褚回来了,她的心又稍微的松了松,乐乐他应该也好好的吧。
月褚和雷公没有进去吃饭,月褚指着原本司令部的地方说:“这里原来是鬼子司令部,好像是个叫斋藤的小鬼子在这里装文化人呢,还弄了一出真假特派员的事儿。”
之后出县城的时候,月褚在一处拜了拜,这里掩埋的是真正的特派员。
雷公听月褚说完后,也拜了拜,这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的有志之士啊。
“走,雷爹我带你回鬼不灵”月褚高兴的说。
“走,让我看看我老儿子的家”雷公揽着月褚就跟着他一起回鬼不灵。
回了鬼不灵后月褚看见了嘎子还有纯刚,两个人正在争论什么呢。
“嘎子哥!纯刚叔!”
“哟,月褚回来了,快让叔看看。”
回了纯刚叔家后,四个军队里的人就说着这次的抗米援高丽。
“我当时正在养伤,伤养好之后连队已经离开了,不然的话,我也能去打洋鬼子了”嘎子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腿,有些遗憾的说。
纯刚听的津津有味,他所在的团在抗米援高丽的时候,正在其他边境呢,所以对这场战争真的不太了解。
“好!就该打的这帮米国鬼子落荒而逃,看看他们还想以什么借口发动战争!”纯刚愤愤的说。
月褚靠在墙上问:“对了,嘎子哥,纯刚叔你俩刚刚争啥呢?”
“这不是嘎子回来了想回去住嘛,我就说让他先来我家住着,我家起码还能住,嘎子家长时间没人住早就塌了,他不听啊!”
四个人悠闲的说着话,说到太阳落山了,星星和月亮升了起来。
这种安稳的生活简直就是他们梦里边的,现在终于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