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如同惊雷般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火光裹挟着碎石冲天而起,又如同暴雨般砸落,一道道身穿魏国铠甲的士兵身影被气浪掀飞,甲胄碎裂的脆响与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城墙!城墙被轰塌了!”
一名魏兵趴在断墙后,指着城外那排冒着白烟的蒸汽大炮,声音里满是惊骇。
“这是什么妖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另一名士兵握着长矛,看着眼前的废墟,满脸绝望。
“将军!怎么办啊将军?”
有人试图寻找指挥,却只看到不远处的城垛旁,将军的尸体被碎石掩埋了大半,“将军……将军被炸飞了!”
“魏武苍头呢?去把那些妖物毁了!”
有人嘶吼着,试图唤起最后的抵抗。
可回应他的,却是更沉重的绝望,“魏武苍头刚出城,就被血衣军杀光了!一个都没回来!”
陈邑城外,几十挺蒸汽大炮整齐排列,炮口还冒着灼热的白烟,炮身震颤着,不断将裹着火药的铁弹射向城墙。
本就不算坚固的陈邑城墙,在这般轰击下早已千疮百孔,最终轰然倒塌,化作一片废墟。
城头上的守兵死的死、伤的伤,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
而那些试图从两侧城门出城、偷袭大炮的魏武苍头,刚冲出城门,就与列阵以待的血衣军撞了个正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支精锐便尽数倒在血泊中,连血衣军的阵形都没打乱分毫。
不等陈邑城中组织起新的抵抗,一道魁影已提着大戟,踏着烟尘杀入城中。
正是赵诚。
他手中的大戟裹挟着凛冽罡风,金辉一闪,便将挡路的瓮城连同数千守兵一同劈成飞灰。
地面如地裂般出现鸿沟,城中的防御工事在这一击之下尽数崩塌。
这般天崩地裂的景象,彻底击垮了陈邑守兵最后的心理防线。
“降了!我们降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这句话,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魏兵丢盔弃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抬头看赵诚的勇气都没有。
赵诚大手一挥,身后的血衣军立刻涌入城中,有条不紊地占领各处要点。
城门、粮仓、府衙,片刻间便掌控了整座城池。
随后,穿着制服的墨官们操纵铺轨车入城,开始铺设铁轨。
一辆辆铁龙马呼啸着驶入,运来大批粮食、器械与物资,短短一个时辰,就将陈邑改造成了秦国的堡垒。
而随着十几名文官随着铁龙马抵达后,仅用两个时辰,便颁布了秦国的律法、税赋政策,甚至开始挨家挨户核定户籍、清丈土地。
这般“攻城即安民”的景象,早已在魏国境内上演了数次。
尽管赵诚每攻下一城,都会花时间稳固统治,但因为如今技术革新的缘故,他的推进速度,却还是比从前快了数倍。
“魏王被转移到了陈留,按这个速度,明日就能打到那里。”
赵诚站在陈邑府衙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天际,心中暗暗盘算。
他早已通过占星术推算出魏王的下落,却没打算越过其他城池直扑陈留,比起追着魏王跑,先拿下这些城池,多攒些寿命才更重要。
此前几座城池的攻坚战中,尽管抵抗都不算激烈,但只要有士兵敢反抗,赵诚稍一出手,便能斩杀上千人。
几战下来,他已积攒了近十万年的寿命。
可这点寿命,相较于修炼到化神期所需的庞大数额,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让他无奈的是,如今他的威名与实力太过震慑,多数小城见他兵临城下,根本不敢抵抗,直接开城投降,连让他出手夺寿的机会都少了。
就在赵诚漫步陈邑街头,思索着如何加快夺寿进度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路边的跪伏人群中暴起!
那是个穿着粗布衣衫的青年,方才还埋着头,此刻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的寒光,双手握着一柄短匕,直扑赵诚的后心。
“血屠!受死!”
这一刻,周围的血衣军瞬间拔刀,城门口的守卫也齐齐转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发的刺杀上。
而赵诚却依旧沉浸在思索中,仿佛未曾察觉,连头都没回。
可那青年刚奔出两步,手中的短匕才抬到胸前,整个人却突然一僵,随后“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没了任何声息。
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痕,鲜血正汩汩渗出,染红了身前的石板路。
暴起的刺杀,无声的死亡,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赵诚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你击杀一名敌人,夺取寿命:三十六年!】
【叮!累计夺寿达五百万年,解锁称号“杀神”,激活特殊能力——因果杀戮夺寿!】
【因果夺寿:凡由你主导的杀戮,因你而死的生灵,其寿命将自动被你夺取,额度为你亲手击杀的一半。】
赵诚猛地驻足,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惊喜。
他反复确认脑海中的提示,嘴角忍不住上扬。
妙啊!
因果夺寿!
也就是说,只要是他下令发起的战斗,麾下士兵击杀的敌人,都算在他的头上,虽然寿命只有亲手杀的一半,但积少成多,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只要扩建血衣军,把他们打造成天下无敌的强军,日后征战六国,寿命岂不是像江河入海般源源不断?”
赵诚心中盘算着,甚至已经开始构思扩军的计划。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赵诚的眉头突然皱起。
他的灵觉敏锐,此刻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凶险气机。
那气机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藏在暗处的毒蛇,可当他运转占星术,试图循着气机推演源头时,卦象却一片模糊,什么都算不出来。
“有古怪。”
赵诚站在原地,指尖捻诀,再次推演,结果依旧相同。
那股凶险气机明明存在,却像是被什么力量遮蔽了,找不到源头。
“按常理,攻克魏国不该有变数才对。”
他低声自语,心中升起一丝疑虑,“难道是那些阐教金仙要亲自出手?”
这个念头一出,赵诚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对付孙通、黄成玉这类阐教三代弟子,尚且游刃有余,可若是面对十二金仙……
那些修炼了数万年的仙人,仙凡有别,单论战力,恐怕远胜于他。
“可他们要是想出手,早在孙通、黄成玉被抓时就该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赵诚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么说,多半是阐教的弟子们,布下了什么针对性的埋伏。”
他抬头望向陈留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接下来,得小心些了。”
与此同时,魏国边境线上,一支大军正快速推进。
齐国十万精锐在混元幡的“缩地成寸”加持下,行军速度远超寻常军队,正朝着陈留疾驰而去。
一道身影从天际落下,风雷翅收起时带起一阵疾风,衣袍上还沾着些许风尘。
正是前去探查消息的晏鹿。
他快步走到中军最前方,对着杨任说道,“杨任师兄,赵诚动向查到了,可惜没找到那两位师弟所在。”
“无妨。”杨任看着晏鹿,沉声道,“赵诚现今在哪?何时会到陈留?”
“赵诚现在在陈邑停留,按他的推进速度,明日一早应该会率军攻向陈留。”
晏鹿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我们还有时间,可在他前往陈留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他没发现你吧?”杨任追问,眼中带着一丝警惕。
他虽然自信,却也不打算轻视赵诚,此次务必一击即中,将那赵诚按死,不给其他师兄弟插手的机会。
所以根本没打算正面硬刚,而是准备设下埋伏。
若是被提前察觉,埋伏就没了意义。
晏鹿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混元幡,“放心,我带着你借我的混元幡,遮蔽了天机,他就算灵觉敏锐,也查不到我的踪迹。”
杨任这才放心,抬头望向陈留的方向,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陈留?”
“混元幡全力催动,最多半日就能抵达陈留城外的十里坡。那里地势险要,正好设伏。”晏鹿回道。
杨任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八卦台。
那八卦台似金似玉,上有繁复纹路,台中央竖着三枚小巧的葫芦,葫芦表面泛着淡淡的红光,透着凶煞的气息。
他盯着八卦台看了片刻,眉头微蹙,“时间太紧,我得先去布置阵法,你带着大军随后赶来。”
晏鹿的目光落在八卦台上,瞳孔微微一缩,语气带着几分惊讶,“这是……红水阵?”
“正是。”杨任手指摩挲着八卦台上的纹路,眼神凝重,“当年截教布下十绝阵,差点把师尊和几位师叔困死在阵中。
后来师尊破了红水阵,将这阵法核心留了下来。
此番下凡,师尊便把它赐给了我,正好用来对付赵诚。”
晏鹿闻言,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连红水阵都拿出来了,这赵诚这次算是倒了大霉!”
他可是听说过十绝阵的威名。
那是截教当年用来对抗阐教的杀阵,每一座都凶险无比,就算是十二金仙被困于其中,也是难以解脱。
其中,这红水阵更是号称变幻莫测、有来无回。
此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
中设一八卦台,台上有三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
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
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尽管这阵法被破之后稍有残缺,但对付一个赵诚和他那三万血衣军,绝对是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