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大学的阶梯教室还弥漫着粉笔灰气息，刘昊刚合上《宏观经济学》课本，裤袋里的卫星电话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冬瑶” 的名字，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略带沙哑的女声：“刘总，仙剑三的事儿得跟你商量下，我在万洋影视城 A 座等你。”
半小时后，黑色幻影停在影视城标志性的 “敦煌城楼” 前。刘昊推开冬瑶办公室的雕花木门时，檀香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落地窗前的女人穿着香奈儿斜纹软呢套裙，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泛着冷光，正是亚洲影视圈呼风唤雨的 “冬瑶女王”。但当她转身时，眼尾的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微微颤动，语气瞬间软下来：“刘总，你可算来了。”
她递过的烫金计划书还带着体温，扉页印着 “仙剑奇侠传三” 的水墨 LoGo。“前年暑期档《仙剑一》爆了之后，原班人马档期全撞了。” 冬瑶指尖划过演员表，胡革、王语嫣的名字旁画着红叉，“现在好不容易凑齐人，可剧本里‘蜀山雪’的戏份，总不能让演员在零下二十度拍淋雨戏吧？”
刘昊翻到场景规划页，眉头微蹙。彰都的十二月寒风刺骨，而剧本里的关键场景需要青山滴翠、溪流潺潺的景致。“巴拉望岛呢？”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刚修缮完的 “南海行宫”，那片占地千亩的唐代建筑群，正是按照《长安十二时辰》的场景复原。
冬瑶眼睛一亮，从红木书柜里抽出东联邦地图：“我查过，那里十二月平均气温 28 度，热带雨林气候正好匹配‘仙灵岛’设定。但是那是东联邦领土……” 她没说完，就见刘昊已经拨通加密电话，对着听筒说了几句，随即挂断道：“搞定了。”
敲定完拍摄事宜，刘昊起身告辞。路过三楼选角中心时，雕花镂空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朗诵声。他推开门缝，只见长桌后坐着的副导演突然弹起来，西装革履都忘了整理：“刘总！您怎么亲自来视察了？”
屋内二十多个年轻演员瞬间噤声，五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刘昊穿着藏青色羊绒衫，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低调得像块石英表，与传闻中 “掌控万洋集团” 的神秘老板形象截然不同。角落里三个女孩尤其显眼 —— 穿白色连衣裙的杨米攥着剧本，鹿眼瞪得溜圆；扎马尾的刘丝丝下意识挺直腰背，露出练习生时期的标准微笑；而靠在窗边的唐燕正低头调整裙摆，耳垂上的银质蝴蝶耳钉轻轻晃动。
“继续。” 刘昊抬手指了指正在表演的男演员，自己却走到屏风后。他看着眼前这几张未来将霸屏十年的面孔，想起昨晚邢雅雯发来的 “娱乐圈资本布局” 报告，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当杨米轮到台词时，紧张得把 “我叫赵灵儿” 说成 “我叫刘昊”，全场哄笑中，他却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影视城三楼的回廊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光影透过仿古窗棂刘昊刚走出选角中心，军靴踏在青砖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他低头翻看着手机里巴拉望岛的场地安排，冷白的屏幕光照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直到一声惊呼撞碎了走廊的静谧。
“啊！” 带着颤音的惊叫从拐角传来，刘昊猛地抬头，正撞上一团带着茉莉香的柔软。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跌进他怀里，散落的简历如白色蝴蝶般扑簌簌落在两人脚边。她慌乱地后退半步，发梢扫过刘昊的手腕，带着温热的痒意。
“对、对不起！” 女孩蹲下身去捡简历，垂落的发丝间露出光洁的后颈。刘昊也跟着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指尖同时触到一张 A4 纸。当他抬头时，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是浸着晨露的桃花。
日光斜斜照在女孩脸上，将她的轮廓镀上金边。挺翘的鼻尖泛着薄红，饱满的唇瓣微张着，还带着未说完的歉意。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却将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脖颈间一条素银锁骨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说不出的清新灵动。
“何言...” 刘昊念出简历上烫金的名字，目光扫过 “表演专业”“获奖经历” 等内容，记忆里却翻不出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可眼前人睫毛轻颤的模样，却像把钩子，直直勾住了他的心弦。他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帮你送进选角中心？” 话出口才惊觉不妥，自己何时会主动帮陌生人？
何言这才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样。藏青色羊绒衫裹着挺拔身形，腕间的百达翡丽低调奢华，眉眼深邃如刀刻，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场。她慌忙摇头，耳坠上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不用了不用了！我、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抱着简历匆匆跑开，留下一路若有似无的茉莉香。
刘昊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刚才触碰过简历的位置。回廊的穿堂风卷起一片落叶，他低头看着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抹柔软的温度。远处传来选角中心的喧闹声，可他满脑子都是那双含着水光的桃花眼，和简历上 “何言” 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