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几个老师已经撸起袖子忙活开来。张莹莹踮着脚尖,用滚刷将雪白的涂料均匀地涂抹在斑驳的墙面上,粉色的围裙上溅满星星点点的颜料;乔欣踩着木梯,小心翼翼地修补着天花板的裂缝,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陆昭雪和阮清欢则负责搬运工具,黑色长发在夕阳下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透着别样的倔强。
刘昊站在漏雨的教室前,手中握着一把自制的泥铲,耐心地向张伟和刘秀娜讲解维修方法:“瓦片要呈鱼鳞状叠加,缝隙处用掺了稻草的泥浆封死,这样雨水才能顺着瓦面流下来。” 他亲自示范,动作娴熟利落,飞溅的泥浆沾在裤腿上,却浑然不觉。众人有样学样,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眼神中满是认真。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山峦之后,校园在月光的笼罩下安静下来。新刷的墙面泛着柔和的白光,修缮后的教室在夜风里不再发出呜呜的悲鸣。陆昭雪和阮清欢躺在各自的单人小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山风,像无数只手在抓挠着屋顶。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下诡异的树影,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狗嚎叫,让人心惊肉跳。
“昭雪,你…… 你睡着了吗?” 阮清欢颤抖着声音敲击着房门。
“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昭雪猛地坐起身,打开房门,单薄的睡衣被冷汗浸透,“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几乎是同一时间,手拉手跌跌撞撞地冲向刘昊的宿舍。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空荡的校园里格外清晰。刘昊刚躺上柔软的大床,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被这阵敲门声惊起。他打开门,灯光下,陆昭雪和阮清欢抱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刘…… 刘老师,我们……” 陆昭雪嘴唇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阮清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这地方太吓人了,我们实在睡不着,能不能…… 能不能让我们在这儿待一会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般的呢喃。
刘昊看着两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吧,不过只能在椅子上坐着。” 他转身给她们倒了两杯热水,氤氲的热气在寒夜里缓缓升腾。
屋内的白炽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刘昊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上的北斗七星刺绣。陆昭雪蜷在椅子上,香奈儿外套裹成一团,像只炸毛的猫;阮清欢则把腿缩在沙发上,柔顺的黑长直垂落在肩头,精致的妆容也被折腾得有些花了。
“你们学校现在最火的舞蹈是什么样的?” 刘昊率先打破沉默,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陆昭雪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手脚并用地比划起来:“是那种融合了现代舞和古风元素的,音乐一响,裙摆翻飞,可好看了!” 阮清欢也跟着补充,说起外国语大学的社团活动,时不时还模仿几句小语种的绕口令,逗得人忍俊不禁。
可随着时间推移,刘昊的眼皮越来越沉,哈欠一个接一个。他瞄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时针已经悄然指向凌晨一点。再看两女,陆昭雪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参加舞蹈比赛的趣事,阮清欢托着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要不这样,” 刘昊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你们俩留我这儿,我去你们房间睡?” 话一出口,两女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同时跳起来:“不行!” 陆昭雪涨红着脸,抱紧外套:“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让你进去!” 阮清欢也连连摇头,黑长直随着动作晃动:“我们俩单独待着还是害怕,说什么也得在一块儿。”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昊,眼神里写满 “你看着办”。刘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认命般掀开床底的樟木箱,取出一床厚实的被褥。木质地板被月光照得泛着冷意,他干脆利落地铺好地铺,躺上去时,还不忘调侃:“得,我这也算是睡上‘席梦思’了。”
床上,陆昭雪和阮清欢紧紧挨着,鼻尖萦绕着被褥上淡淡的松香混着刘昊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她们像两只小猫似的蜷成一团,听着刘昊均匀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窗外的山风依旧在呼啸,可屋内,三个人的夜,却渐渐沉入了安稳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