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沉浸在宿舍与校园改造的震撼中,刘昊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还有 “彩蛋”。穿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一间原本堆满杂物的空房子敞着门,洁白的墙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与此前斑驳发霉的模样判若两 “房”。
推开木门,一股清新的松木香扑面而来。屋内整齐排列着九张木质办公桌,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每个工位上方都垂着一盏造型简约的台灯,暖黄色的灯罩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靠墙处是两排崭新的文件柜,柜门玻璃倒映着众人惊讶的神情。中间空出的区域,摆放着一张会议桌,四周配着带软垫的木椅,桌上甚至细心地放着一摞便签纸和几支削好的铅笔。
“这…… 这是……” 周致远颤抖着扶了扶老花镜,声音几近哽咽。他的手指抚过桌面,仿佛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其他老师也纷纷走进来,张莹莹轻轻抚摸着台灯灯罩,乔欣踮起脚尖查看文件柜,就连平时沉稳的张伟,也忍不住来回踱步,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刘昊拉着周致远在会议桌主位坐下,调侃道:“周校长,以后您训话就有气派的地儿啦!” 老人粗糙的手掌紧紧反握住刘昊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中山装的前襟。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满肚子的感激化作无声的颤抖。
“咳咳,咱们是不是该开个会?” 刘昊适时打破沉默,笑着环视众人。在他的引导下,老师们纷纷落座。阳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张老师继续教语文,还得辛苦您再兼着美术,毕竟您画的黑板报,孩子们每次都看得入迷。” 刘昊朝张莹莹点点头,女孩梨涡轻旋,郑重地应下。随后他依次安排:“乔老师生物;张伟老师、刘秀娜老师科目不变;陆老师教历史和舞蹈,您这专业学民族舞的,正好带孩子们跳跳咱们湘西的特色舞蹈;阮老师英语和音乐,听说您会好几国语言,顺便教教孩子们唱唱外文歌。”
说到自己时,刘昊指了指墙上的世界地图:“我教地理和体育。咱们把课表排得丰富些,让孩子们多学点东西!” 周校长说我兼一门政治,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对新学期的期待。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充满希望的会议鼓掌。
阳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窗在会议桌上投下斑驳光影,刘昊看着墙上歪歪扭扭的学生名单,突然皱起眉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咱们学校连学生宿舍都没有,山里的孩子们每天怎么上学?”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老教师们纷纷低下了头,周致远扶着老花镜的手微微颤抖,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唯有窗外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莹莹咬了咬嘴唇,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如果附近有亲戚,孩子们就寄宿在亲戚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案边缘,“可大部分孩子…… 只能每天往返。最远的王二狗家,离学校得走十几公里山路,天不亮就得打着手电出门。”
会议室陷入死寂,陆昭雪忍不住捂住嘴,眼中泛起泪光。她想起自己在京中舞蹈学院时,每天踩着干净的柏油路去练功房,而这里的孩子却要在漆黑的山路上跋涉。阮清欢精致的妆容下难掩震惊:“十几公里?那冬天怎么办?下大雪山路结冰……”
“去年冬天就有孩子摔断了腿。” 刘秀娜突然开口,围裙上还沾着做饭时的面粉,“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这话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张伟摘下眼镜,用衣角反复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镜片上的雾气。
刘昊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在人才市场看到的那张照片 —— 赤脚的孩子在漏风的教室里上课。此刻,那些孩子清晨摸黑赶路、在泥泞山路滑倒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建宿舍。” 刘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个我来负责。”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惊讶的脸庞,最后落在周致远湿润的眼眶上,“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孩子们睡在暖和的屋子里。我再去教育局申请资金吧,刘老师这个不能让你再破费了”刘昊却沉声说道:您放心这个我来解决“
山风掠过窗棂,将桌上的便签纸掀起一角。会议室内,九道目光渐渐变得灼热,窗外的老槐树似乎也在风中挺直了枝干,为这场即将开始的新挑战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