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首耶律渊如伏诛,如同擎天巨柱轰然倒塌。残存的暗影军团与五毒盟余孽尚未从这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便听得四面八方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原来,早在宋青书与耶律渊如最终对决之时,黄衫女杨华率领的潜龙盟精锐,已凭借其无孔不入的传讯网络,将消息传递四方。那些分散在庆阳城内各处救助百姓、清剿残敌的中原武林高手,此刻正如百川归海,从各个方向向着核心战场合围而来!
只见:
杨华亲率的潜龙盟核心死士,乃昔年黄蓉安排培育,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结阵推进,如同利剑出鞘。
空智大师率领的少林武僧,棍影如山,佛号震天,刚猛无俦的气势涤荡妖氛。
杨逍、范遥指挥的明教五行旗精锐,乃是历经无数血火考验的百战之师,战术配合娴熟,杀戮效率惊人。
贝锦仪为首的峨眉派弟子,九宫莲华阵变幻莫测,剑光如练,攻守有序,令人目眩神迷。
华山、崆峒、昆仑等各派高手,亦如猛虎下山,各展绝学,加入战团。
形势彻底反转!刚才还依仗人数优势负隅顽抗的暗影军团,此刻陷入了武林高手战争的汪洋大海,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怒洪流所淹没。他们纵是精锐,又如何抵挡得住这汇聚了整个中原武林正道的雷霆之怒?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分割、包围、歼灭……再也无可幸免。
庆阳城,这座饱经磨难、几乎化作鬼蜮的古城,终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来了真正的曙光。肆虐的魔氛被彻底荡清,只余下胜利的欢呼与劫后余生的悲喜交织。
庆阳大捷,如同推倒了北元王朝最后的支柱。消息传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元廷更是雪上加霜。仓惶北窜的元顺帝在惊惧交加中很快病亡,其太子匆忙继位,试图收拢残部于西北,做困兽之斗,以期翻盘。
然而,大明兵锋正盛,岂容死灰复燃?徐达、常遇春挥师猛进,不给其丝毫喘息之机。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首鼠两端、盘踞西域的王保保(扩廓帖木儿),见大明势不可挡,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虚与委蛇,而是选择了趁火打劫,以实际行动向新朝献上投名状!他亲率精锐铁骑,出其不意地从侧翼猛攻元太子残部!
前有徐达、常遇春的虎狼之师,侧有王保保的突然背刺,元军最后的主力在两面夹击下彻底崩溃,被斩杀、俘虏者数十万众,血流成河!经此一役,北元元气丧尽,再也无力组织有效抵抗,残部只能远遁漠北深处,苟延残喘。
自此,席卷中原近百年的蒙元统治,彻底落下帷幕。
捷报传至应天,朝野沸腾!朱元璋闻讯,龙颜大悦,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大明兵锋所向,东慑东瀛、高丽,西抚波斯诸部,南定交趾(安南),北逐蒙元于大漠!版图之广,国力之盛,威仪之远,堪称功盖寰宇,远迈汉唐!朱元璋本人,亦被天下尊为不世出的万古一帝!
数月之后,凯旋的大军班师回朝,应天城内万人空巷,欢呼震天。朱元璋亲自出郭迎接,犒赏三军,大封功臣。
应天城外,凯旋的号角响彻云霄。朱元璋率领文武百官,亲自迎出十里长亭,犒赏平定北元、光复华夏的盖世功臣。
然而,当封赏至宋青书、张无忌及其所率的武林群雄时,他们却相视一笑,齐齐躬身婉拒。
朱元璋紧握宋青书与张无忌的手,情真意切:“两位爱卿,功高盖世,当与国同休,共享这万里江山,为何执意要走?岂不让朕与天下百姓心感遗憾?”
宋青书淡然一笑,神态超脱,稽首应道:“陛下,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我辈江湖散人,恰逢其会,略尽绵力,乃是本分。如今外患已除,天下初定,我兄弟二人尘缘已了,唯愿回归武当,侍奉太师父,静参大道,追求身心之圆满。此心已决,望陛下成全。”
他目光深邃,望向紫禁城的飞檐,言语平和却重若千钧:“至于陛下,真正的艰难,不在沙场,而在庙堂。万里江山,需要陛下这开国之君,亲手为其奠定万世不易之基业。”
朱元璋何等雄主,立刻听出弦外之音——这是在表明无欲无求的归隐之心,更是最真诚的警醒。他沉默片刻,终是长叹一声,松开了手:“也罢!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朕便准了!但‘护国真人’之号,二位必须领受,武当山永享朝廷供奉,此乃朕对张真人与二位的一点心意。”
张无忌亦将明教教主之位,正式传于杨逍,并立下新规:“凡我明教弟子,愿为国效力者,可脱教入仕,但需恪尽职守,心系黎民;愿留教者,当谨守教义,行善积德,不得干预朝政。” 此举既全了兄弟们的抱负,也保全了明教的超然。
临别前,宋青书取出一个玉瓶与一封密奏,作为最后的馈赠。
他奉上玉瓶:“陛下,此乃我以古法炼制的‘护心丹’,或可在太子殿下急症发作、药石罔效之时,延得一纪之数。然,天命不可尽违,心病还须心药医,陛下还需为太子减劳碌,宽心怀。”
他又递上密奏,声音低沉:“内政之患,尤在三点:其一,文官结党,易架空君权;其二,武将承平日久,恐养寇自重;其三,藩王冗沉,他日或成尾大不掉之势。陛下雄才,当早做筹谋。姚广孝、李文忠等,皆为国士,可堪大用。此外,东瀛虽平,银山虽得,然海疆之大,远超想象,未来之患,未必不再起于海上,陛下不可不察。”
朱元璋郑重接过,他知道,这是这位“通玄”的国师,能为他的王朝所做的关键预警。这些预言般的警示,价值远超千金万银。
武当山,金顶。
云海翻腾,旭日东升。张三丰白须飘飘,立于崖边,看着携手归来的宋青书、张无忌,以及随行的武当诸侠、周芷若、赵敏等人,脸上露出了最为欣慰平和的微笑。
不远处,殷素素、杨不悔等人正逗弄着周芷若与赵敏怀中的婴孩,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所有的江湖恩怨、家国重担,在此刻都化作了山间的清风与流云。
宋青书与张无忌来到张三丰身后,恭敬行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三丰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众人,望向那无垠的天地,声音悠远而宁静,开始讲解那至高无上的道理:“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宋青书与张无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不再回首山下那纷扰的红尘与无上的权柄,而是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天空与更深邃的“道”。
尘缘已了,大道在前。
这片他们亲手参与缔造、并尽力铺垫了一个更稳固未来的锦绣河山,未来的故事,将由生活于其上的人们,自己去书写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