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冬夜,寒风呼啸依旧,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 猛烈地拍打着窗棂。然而将军府暖阁内却温暖如春。巨大的黄铜炭盆里,银丝炭烧得通红,散发出融融暖意。
沈昭和安安两人围坐在炭盆旁,中间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面则是摆满了各色干果蜜饯和几杯热气腾腾的牛乳茶。
沈昭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曦儿,安安则一边给岳哥儿和洲哥儿剥着烤得香喷喷的栗子,一边轻声细语地给靠在她腿边听故事的菡姐儿讲着塞外的传说。
陆骐和陆骁两兄弟则各占据了另一边,陆骐则是盘腿坐在地毯上,此刻正笨拙地试图用木头给轩哥儿拼一个小马车,眉头拧成了疙瘩。轩哥儿坐在他对面,手里抓着一个布老虎,好奇地看着爹爹和一堆木头“搏斗”,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陆骁则是斜倚在一张铺着厚厚熊皮的躺椅上, 手里拿着一卷兵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炭盆边温柔娴静的安安,以及她身边那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
此刻铁血将军的陆骁冷硬的眉眼在暖黄的光晕下柔和了许多。他放下书,拿起一颗安安剥好的栗子丢进嘴里,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家里暖和。”
陆骐头也不抬,跟一根顽固的木榫较着劲, 瓮声瓮气地接话:“那是!外面能把人冻成冰坨子!还是我儿子好,知道陪爹玩。”他好不容易把一根木条怼进去,轩哥儿立刻兴奋地拍起小手。
沈昭看着丈夫笨拙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对安安道:“大嫂你看他,给孩子做个玩具,比上阵杀敌还费劲!”
安安也笑了,将剥好的栗子喂给眼巴巴看着的岳哥儿:“骐弟这是疼孩子。等咱们轩哥儿大了,知道这是他爹亲手给他做的马车,指不定多宝贝呢。”
安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陆骁起身接替了她的位置,开始给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剥着板栗,并且把牛乳茶端给安安,让她去旁边休息着。
沈昭看着大哥如此疼爱大嫂笑着调侃:“大哥这是心疼了,哟…哟…真是一点也不肯让大嫂累着。”
说完眼睛还撇了一眼此刻依然在和木头斗争的陆骐,安安看着沈昭那撅起的小嘴,忍着笑意把陆骐旁边的轩哥儿抱走去吃板栗去了。
陆骁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还未反应问来的弟弟陆骐,陆骐平常多聪明的一个人,此刻硬是没明白沈昭话里的意思,还一个劲的点头应和“就是…就是”。
轩哥儿一被抱走,陆骐的脑子仿佛立马上线了。一路小跑到了沈昭的位置:“我的错,我的错,我没反应过来”,边说手上边接替过她怀抱里的小宝贝曦姐儿,让沈昭去旁边榻子上和大嫂一起喝牛乳茶。
窗外的风雪声被厚实的墙壁隔绝,屋内只有炭火的噼啪声、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大人温和的低语和陆骐偶尔跟木头较劲的嘟囔声。
而在那深宫的旋涡中心,阿沅与萧承康如同最耐心的猎手, 正静静等待着收网的时机。
而盐税新法推行之日,便是图穷匕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