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怒吼。
又走到廊下,将廊下一排正在当值的小厮,踹的全部翻滚着从台阶上滚下来。
那些小厮遭受着突如其来主家的责罚,也不敢吭声,只能咬牙,捂着疼痛的肩膀和腰,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等他们全走出去,才都背过身恨恨的看向苏平所在的院子。
“夜叉郎又发疯了!”
“就是,谁分配到这个院子伺候,谁倒血霉了!”
几个小厮说完又恨恨看向苏平的方向。
此时的苏平披头散发,黯然无神的气坐在一个花瓶的案几旁。
整个人恼怒不堪。
还有气没出的他,想到刚刚苏云婉去找姜淮的样子,又气的狠狠一拳捶在一旁的书架上。
只见书架猛地一晃。
“哗啦——”一声。
一个架顶处的花瓶骤然从上空垂落。
“砰”的一下,一下砸苏平头上。
苏平只觉得头顶一阵钻心剧痛。
身下碎瓷满飞。
几条血迹顺着他头顶蜿蜒而下,糊住眼睛。
随后他身子一歪,倒地,就没知觉了....
.....
此刻苏云婉正在宅子里和姜淮两人坐着吃饭聊天。
“阿淮,吃吃这个,这个是小厨房的花娘做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她做的酒蒸鸡吗?你尝尝,可好吃了。”
苏云婉说着,笑着夹了一块鸡肉到姜淮碗里。
姜淮用筷子夹起放在嘴里,“谢了,姐!”
苏云婉随后笑着摸摸他的头,“哎,这才对嘛,阿淮,不管以后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好了,咱吃饭吧,说回来,这还是你回京城,咱们吃的第一顿饭。”
姜淮听了这话,蓦然停止咀嚼,随后看向苏云婉,“现在,你不回去吃饭,那.....”
苏云婉摆摆手,“哎,他们不会找我的,放心吧,我就说我去铺子里处理事了。”
“哦,对了,我店里有几套衣服给你穿正合身。”
说完苏云婉起身,走到一旁,从一旁的包袱里又拿出几套衣服。
之后,她拿出一件布料昂贵的黑色的大氅,“你看这套鹤氅,以后下雪天你出门穿,正好,暖和。”
之后她又拿了一件,“还有这套湖蓝长衫,你参加会试可以穿,素雅不显高调,也不会埋没人群。再就是这套红色的,你会试过了就可以穿了,又喜庆又惹眼……”
姜淮听完,胸中涌出一股热流,只怔怔的看着苏云婉手里的几件布料上乘的衣服,久久没有出言。
“姐,我…………”
“哎,阿淮,你什么都不用说,这都是我成衣铺子里去年积压的货,你不要我也是扔了。”苏云婉笑着说道。
姜淮一听,心潮再次涌动,他看了看这些质量上乘的布料,这明显就是特意给他的新衣,苏云婉偏说是店里积压的货,这个姐姐……
嗯……他此生无以为报。
“好了,阿淮!”苏云婉见姜淮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如今你都是小三元了,还连中四元,只要你在会试规规矩矩答题,不出格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皇上就是看在你连中四元的面子上,也会给你一个进士名额的……”
姜淮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只轻声道,“谢了,姐!”
“嗯,总之,我相信你能连中五元,最后一举夺魁……”苏云婉再次温柔的笑了笑。
之后两人又笑着聊了一阵,聊了很晚。
外面就有丫鬟来报,“小姐,天很晚了,老爷说二少爷出事了,请你赶紧回去!”
苏云婉一听,立马皱眉,“二少爷出事?”
他能出什么事?
苏平又搞什么幺蛾子?
“行,我知道了,告诉侯爷,我马上回去!”
“是!”
之后丫鬟急匆匆走了。
苏云婉想了想,估计不是什么紧急的事,苏平最爱搞这些博取同情和关注的小把戏。
有一次他也说自己受伤,让人请苏云婉去看他,谁知苏云婉过去后,竟然看见他躺在床上翘着脚吃葡萄。
着实气到了。
原来苏平只想看见苏云婉为他着急的样子。
真是幼稚!
苏云婉气了一通,并未放在心上。
这次估计也差不多,只是苏平竟然如此大胆,连父亲都敢骗,这次不知道又在哪里故意搞了伤口。
苏云婉再次看向姜淮,“阿淮,你最近可有探听京城消息?”
“什么消息?”
之后苏云婉又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当下学子之间流行的时集,我不知道你买了没有?”
姜淮拿过来一看,他还真没买。
“没有。”
“那你拿着吧,近期好好看看!”
“好。”姜淮就收下了。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直到后半夜,苏云婉才姗姗回家。
回家后,苏云婉就去了闺房卸身上的首饰。
之后就听一个丫鬟来她院子汇报。
“大小姐,二少爷脑袋被砸伤,流了好多血,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流血?”
苏云婉当即将卸下来的流苏金钗放在一旁的妆奁中,皱眉。
苏平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心里这样不耐烦。
但还是去了苏平的院子看了看。
果然就看见苏平头上被纱布包着,整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次又装什么?苏云婉本想上前质问,就看到一旁的永宁侯。
“父亲!”
永宁侯此刻双手背在身后,脸色严肃沉着。
难道这次是真的?毕竟爹都亲自来了。
苏云婉再次看向苏平,果然见他头顶的纱布还隐隐透出血迹来,原来这次是真受伤了。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永宁侯沉声质问苏云婉。
苏云婉当即道,“父亲,我去铺子了,掌柜说有一笔账目出了问题,我特意去了铺子一趟查。”
她在去看姜淮之前确实去过一趟城里的铺子。
永宁侯随后转过头来,脸有点沉,“你弟弟伤成这个样子,你也不问候一下?”
苏云婉当即走到苏平床前,向一旁的下人问道,“二少爷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你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就听那下人道,“我不知道,大小姐,我今天去了二少爷房里,就看他靠在一个花瓶的案几旁,地上满是花瓶碎片,二少爷满头鲜血,应该就是被那花瓶砸了。”
“是谁把花瓶砸到他头上?”
“没有谁,房里没看到别人,那花瓶一直在那里,就是个装饰而已。”
之后永宁侯叫来一旁的小厮,“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