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九,凤元君携清霁自昌州返京。
北蛮退兵,边关已稳,摄政之威达至极点。而太学士子以血守书,清霁之名亦再度传遍四境。
一时间,朝野上下风向突变——
文臣多归清霁,武将敬重凤元君,百姓私议纷纷:
“若有其一为帝,天必昌盛。”
但天下岂容两龙并世?凤后林婉儿,终究必须在二人之间——择一位,立为太子,定帝统。
正月三十,凤仪殿前,林婉儿命诸臣觐见。
她着九凤朝服,神色肃穆,手执先帝遗诏。
大殿之中,文武百官跪列两侧。
凤元君与清霁并肩而立,一人披甲,一人素袍。
这一次,不是争锋,不是设局,而是真正地,以命立心,以心定天下。
林婉儿启口,声音清冷而威严:
“先帝遗诏在此:皇嗣二子,皆有天资。”
“择其一者,承大统,辅天下,正万民。”
话音未落,一声惊雷自殿外炸响。
紧接着,一道急奏自宣室奔入!
**
“报——内东城起火,太后行宫突遭袭击!”
**
殿中顿时大乱。
林婉儿面色一变,手中诏书险些滑落。
凤元君眼神一沉,低喝道:
“传禁军,封内东门,三刻内清剿叛党。”
清霁目光如电,已低声问白芷衣:“谁动的手?”
白芷衣附耳而语:“是齐恒之兄——齐沛潜伏宫中,欲趁太子未立之时,夺皇女为傀儡!”
**
凤元君当机立断:
“我率内卫五百直赴行宫,母后不可动!”
清霁却截住他道:
“你重甲护皇,我轻骑救母,分道而行。”
两人四目相接,一如从前,却在乱世之中再次分途。
林婉儿看着二人出殿而去,终于一言不发,转身望向金銮高座,缓缓坐下:
“天若有命,就从这一战里选一个活下来的太子。”
与此同时,内东城火势蔓延,火光冲天。
齐沛带兵百余,劫持皇女宁昭,杀入行宫,欲以“血统”之名,重立皇统!
他高声疾呼:
“凤氏夺统,实为僭越!”
“宁昭殿下乃正统血脉,应承大统,复归天命!”
乱民呼应,百姓惊恐不安。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齐沛欲登行宫大殿之刻,一支轻骑如风而至。
为首者,正是清霁。
他带五十铁骑,斩首三将,直破火阵,飞身跃马入宫门。
一剑断梁,两箭破盾,清霁亲至皇女身前,以一敌十,力斩敌将三人!
齐沛惊怒道:“你不是王!你不过是废太子之后,何来资格统天?”
清霁冷声:
“我不以血为命,我以天下为心。”
“你以血谋乱,我便以剑封喉!”
话落,剑起。
齐沛,一代齐党余孽之首,伏诛于行宫台阶之下。
与此同时,凤元君所领重甲铁卫亦至,清扫余党,封闭宫门。
火势被遏,百姓得安。
凤氏二子,一内一外,一轻一重,合力平乱于京变之中。
这一夜,京中传遍一句话:
“天子未立,凤氏已定乾坤。”
正月尽,元日初。
凤仪殿再启,林婉儿亲书皇诏,昭告天下:
“朕奉先帝之诏,择凤元君为太子,册为皇储,承统摄政,辅国正政。”
“太学清霁,封为亲王,辅政之右,位尊王府,兼理太学,总司文教。”
此诏一出,满朝震动,却无人反对。
因为天下人都看见了:
凤元君以铁血平乱,摄政七年稳政安邦,实为帝才;
而清霁虽败储位,却守忠于学,护母于火,忠义可鉴。
林婉儿抚诏叹息:
“我这一生,最难的决断,是选出一个儿子。”
“但最庆幸的事,是——他们都没让我失望。”
三日后,太子册封大典,四海来贺。
凤元君登临太子宝座之时,回身向清霁深深一拜:
“这一拜,不为输赢,只为并肩。”
清霁负手而立,淡笑点头:
“你登天阶,我镇书山,各守其道,不负母教,不负天命。”
而远在山国边地,听闻此事的旧沈家忠臣,潸然泪下。
一老将低声道:
“少主终于登位,旧冤未雪者,终可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