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娜看着突然出现的韩华，她的内心不明白，虽然种族看起来不同，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很像。
看着两人熟悉的样子，乌林娜越来越迷惑了。
“您是？”乌林娜好奇地问道。
“对了，你是乌林娜姑娘吧，我叫韩华，是一名凡间的修行者。”韩华看着这名模样有点丑陋的地狱道女子，温柔地说道。
对于容貌，到了韩华这个境界之人，已经不再看重，他已经可以直接观察到一个人的心灵。
乌林娜虽然是地狱众生，但心灵却很美好，所以，韩华对她也有很大的好感。
乌林娜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韩华的男子，他周身的气息与这地狱的昏沉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清澈与平静。
他说自己是凡间的修行者。
凡间？那是什么地方？
她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词汇。
“修行者？怎么觉得很熟悉。”乌林娜不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下意识地又往地狱道的韩华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寻求安慰。
“是的，修行者，”韩华微微颔首。
“修行者是行走在探寻真理之路上的人。”韩华继续解释道。
“哦！”乌林娜点点头。
韩华看着乌林娜，问道：“乌林娜姑娘，你可知，这拔舌之苦，并非无端降临？”
乌林娜茫然地摇头，这是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的问题，地狱的生存法则就是忍受和逃避，而非探寻原因。
“言语可以温暖人心，亦可化为利刃。”
“生前固执己见，恶语伤人，巧言诡辩，自我欺骗，所有由舌而出的业障，最终都会凝聚成这拔舌的恐惧。”
“它们并非外来的恶魔，而是你们内心业力所投射的影子。”
业力？影子？
乌林娜心中茫然。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乌林娜摇摇头，一脸迷茫。
“所以，才需要醒来，沉沦于恐惧和抱怨，永远不会脱离痛苦，真正的出路，不在外面，而在内心。”
韩华的本体说完，就缓缓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剩下依旧茫然而震惊的乌林娜，和一旁习以为常的韩华。
黄昏依旧，远处的修复工作还在机械地进行着，抱怨声、争吵声隐隐传来。
乌林娜抬起头，看着韩华，眼中不再是纯粹的依赖和恐惧，而是混杂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初生的、微弱的求索。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迟疑。
韩华看了看怀中这个温柔的女子，将玉牌递给她，说道：“是不是真的，需要你自己去看，去印证，捏碎它，你就知道原因了。”
“哦。”乌林娜接过玉牌。
一瞬间，玉牌碎裂了，化作一道光辉进入她的眉心，良久，乌林娜才苏醒过来。
不会，她的眼神有些诡异。
“感觉怎么样？”韩华看到乌林娜眼中的异样，问道。
“我要留在这里，度化众生。”乌林娜说道。
度化众生？韩华略微感觉到惊讶，没想到她居然做了如此选择。
不过，他也不以为怪。
在以前，他有过一个徒弟，也是地狱之人，觉醒后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已经是神通广大的鬼王了。
在凡间，选择这条路的那些道侣，现在也都已经投生天界，很多都在夜摩天之上。
“好，我帮你，从今天开始，你随我修行。”韩华笑了，欣慰地说道。
地狱的修行和凡间一样，主要就是四个字——爱人如己。
在凡间，只有那些大德之辈才能做到这一条，不过短短百年就可以超生天界。
当然，做到这四个字很难。
而且，很多人即便可以这么做，他们也不会去做，更多的是想把钱捐给寺庙，请高人为自己搭建风水，让自己更加富有。
这就是一个人本身的习性了，人间并没有几个人拥有做到爱人如己的习性。
想想也很对，如果真有这种习性，就不会去人间受苦了。
地狱道众生拥有这种习性的更少。
但乌林娜不同，这些年，韩华点化了她不少事情，她的心灵早已经变得纯净。
而且现在觉醒了七世记忆，对这四个字的修行深信不疑。
“地狱修行，除了修心之外，还要修行神通，拥有神通之后，才能对抗拔舌者，才会让别人相信你，愿意被你度化。”韩华说道。
“神通要如何修，我第四世是一名修仙者，我会修仙。”乌林娜说道。
“修仙？”韩华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此地的规则与凡间不同。地狱道众生，肉身本质是业力凝聚，粗糙沉重，难以直接引动天地灵气。你第四世的修仙法门，在此地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引动更深业障，适得其反。”
乌林娜眼中刚亮起的光彩黯淡了些许，她本以为曾经的记忆能带来捷径。
“那……该如何修行神通？”
韩华指向她的心口，又指向这片广阔的、被永恒黄昏笼罩的灰色平原，以及远处那些麻木忙碌的身影。
“地狱的神通，根基不在外求，而在内心，当你真正开始践行爱人如己，化解自身执念，净化共业时，神通自会生发，此谓‘心能转境’。”
韩华顿了顿，具体解释道：“譬如，当你面对他人的指责、谩骂，能不起嗔恨，反观众生之苦，生起慈悲时，你或许便能领悟寂静之力，周身散发安宁气息，可暂时驱散低等拔舌者的戾气。”
“当你真心实意，不计得失地去帮助一个痛苦灵魂，哪怕只是倾听，或分担一丝劳役，这份无伪的善行所汇聚的微弱愿力，积累之下，或可形成守护之光，庇佑一小方地域。”
“更进一步，若你能深入定境，观照自身乃至众生业力流转的轨迹，明了其生灭之机，甚至可能获得净化之能，微弱地消解拔舌者身上凝聚的狂暴业力，虽不能根除，却可减缓其凶性。”
这些神通，听起来远不如移山倒海、呼风唤雨那般惊天动地，却与这地狱的本质紧密相连，直指根源。
乌林娜听得入神，她七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似乎触摸到了一种与以往修仙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这种力量，源于心性的提升，与爱人如己的修行相辅相成。
“我明白了，”
“神通是手段，度化是目的，心性是根本，是吗？”她问道。
“正是如此。”韩华赞许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便开始吧。”
“本体，你出来吧。”这时，韩华叫道。
下一刻，韩华的本体出现。
“乌林娜，你可愿拜我为师？”韩华的本体看着乌林娜，问道。
“徒儿乌林娜，拜见师父。”乌林娜闻言，毫不犹豫地拜倒。
“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我先教你地狱之道的净化法则，未来对你有用。”韩华笑道。
“净化法则是什么？”乌林娜问道。
“净化法则是一种地狱法则，具有净化拔舌者的能力，这是你目前正需要的。”韩华解释道。
“啊，可以对付拔舌者？”她震惊地问道。
“那是自然，区区拔舌者，小事而已。”韩华不以为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