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刺耳的警报将猩红的光芒泼洒满龙家总部每一个角落,当龙语默那近乎抓狂的委托通讯强制传入每一个人耳中,议教室门口的混乱瞬间被一种更紧迫、更统一的焦虑所取代。
所有人都明白,必须立刻找到龙天,阻止他可能造成的更大破坏。然而,群龙无首的搜寻注定效率低下。
就在这时,龙巧云站了出来。
她脸上那因龙天“赖账”而升起的些许薄怒和危险气息,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便已收敛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安的、混合着担忧与决断的冷静。她轻轻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各位,请先冷静。”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嘈杂的警报声。“哥哥的行为确实出格,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他,避免事态升级。我对哥哥的行为模式最为了解,或许……可以由我来暂时协调大家的行动?
她的语气并非命令,而是带着商量的口吻,眼神诚恳地扫过龙化民、龙残夜以及那五位外来种子。她没有看龙葬魂,仿佛他理所应当在场。
在这种突发且混乱的局面下,一个熟悉情况、且与目标关系最密切的人站出来主导,无疑是最高效的选择。龙化民推了推眼镜,微微颔首:“可以,我们需要统一的指挥。”龙残夜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五个外来种子自然更没有异议。
权柄的交接,在0.1秒的眼神交换和简短话语中完成。 龙巧云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临时指挥权。
几乎在获得指挥权的同时,龙巧云的思维仿佛与某个远方的存在完成了同步。她的瞳孔深处,有无数数据流一闪而逝,那是基于对龙天极致的了解、对总部环境的熟悉,以及某种不为人知的推演能力,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计算。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虚点,如同在操作一个无形的沙盘。
“各位,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最高。”她的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对五位外来种子)五位,麻烦你们沿着主能量通道向‘藏典塔’方向扇形搜索,重点关注沿途任何开启或权限异常的房间。哥哥他很可能会利用主干道的能量流掩盖他自己的活动痕迹。”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但也成功地将这五个相对“外人”的搜索范围限定在了一条明确的、但并非核心的路径上。
“化民哥,”她转向龙化民,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倚重,“你的分析能力最强,能否请你立刻前往中央监控室,尝试恢复被干扰的监控,并实时分析总部内所有异常数据流,为我们提供全局指引?”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但也将龙化民固定在了后方,无法直接参与前线的“抓捕”。
“残夜哥,葬魂哥,”最后,她看向龙家内部战力最强的两人,表情凝重,“哥哥他……很可能用了‘灯下黑’的策略。他不会跑太远,极有可能就躲在离议教室不远,但足够隐蔽的地方。我们需要对这片区域进行精细的网格化搜索和……围堵。”
她特意加重了“围堵”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的决绝。
“灯下黑?”龙残夜若有所思。
而龙葬魂,则直接提出了疑问,他粗犷的眉头拧在一起,带着单纯的困惑:“龙巧云,你确定龙天在这附近?”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虽然结构复杂,但毕竟是教学区核心地带,人来人往(平时),似乎并非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处。
龙巧云面对质疑,没有丝毫慌乱,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她耐心(或者说,表演得极其耐心)地解释道:
“是的,葬魂哥哥,根据我的推算。”她语气肯定,“而且你也比较清楚,我哥哥他这种人,思维模式比较……激进和喜欢冒险。他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肯定会选择这种‘灯下黑’的套路,就找个最近的地点进行研究。所以,这片区域的可能性最大……”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完美契合龙天给人留下的“疯狂”与“算计”的印象。
龙葬魂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他本就不擅长复杂思考,听到龙巧云如此肯定的推断,又涉及到“围堵”龙天这个明确的任务,他便不再多想。
“好,那我先去检查这边最近的一个研究室!”龙葬魂说着,转身便朝着走廊尽头一个标识着【基础元素分析室】的房间大步走去。他信任龙巧云的判断,也急于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他迈出几步,与其他人拉开距离,手即将触碰到那间研究室门禁的瞬间——
一股极其细微、但绝对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脊椎!
常年战斗培养出的本能,让龙葬魂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弯下了雄壮的身躯!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掠过!是龙巧云!她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贴近,手中一抹寒光(一支微型注射器)直刺他后颈的要害!
(偷袭?!为什么?!)
龙葬魂心中巨震,但身体的反应远超思考。他成功躲过了这看似必中的一击!
但!
正如龙天曾经推测,并在此刻被龙巧云完美验证的那样——龙巧云,同样拥有着某种模拟推演的能力!
在龙葬魂凭借本能躲开第一击,身体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姿态,重心微微偏移的那个绝对死角——
龙巧云那看似因攻击落空而微微前倾的身体,另一只一直垂在身侧、看似毫无威胁的手中,另一支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如同毒蝎的尾针,以更刁钻、更隐蔽的角度,悄无声息地、精准地刺入了龙葬魂因弯腰而暴露出的颈侧动脉区域!
“呲——!”
微不可闻的充压声。
紧接着是药剂注入皮肉的轻微 “啪叽”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