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介绍,众人也大致地知道了武宗的来历与宗旨。武宗以谋求修士整体未来发展的宗旨,让其中不少人心生敬佩,但也有部分人心存鄙夷,认为无非是哗众取宠的借口罢了,是借助道德的制高点来收拢人心。
然而墨辛童并不辩解,他知道他所求的并不是在座的所有人,而是志同道合之人。好在他所关注的数人,眼中皆流露出不同程度的认同与向往,虽仍有犹豫,显然是在权衡利弊,或心有牵挂。
墨辛童见状知道此行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当即再次开口道:“登天之路,从不限制任何人的脚步,但亦不会主动召唤谁。武宗所求,是让每一个愿攀登者,皆有阶可循,有道可依。今日诸位所见之境界,不过沧海一粟,真正的修行,在于心无旁骛地向前。若你心中尚存一丝对大道的渴望,便值得来武宗走一遭。无需立即决断,只问本心,三日之后,我将前往下一处福地,选择加入之人,我可先行传授之后的修行方向和相关知识,至于更加逆天的修行功法和资源,得等你们前往武宗山门后,方可接触学习,同时我也在这里卖个关子,当你们加入后,会发现武宗所掌握的,远超你们此刻想象。”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或沉思,或动摇,或目光微亮。三日之期,不长不短,却足以决定一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
此时,富大洋诚恳一礼,道:“晚辈愿入武宗。只是恳请护法允准,容我在此悟道之地,将所创功法完善收尾。五年之内,必亲赴内陆山门,完成入宗仪式。”
墨辛童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善!此心诚可贵,修行本就需了却尘缘、圆满自心。你既能在此地悟道,足见此地与你有大机缘,完善功法亦是证道之路的一部分。”说着,墨辛童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富大洋,接着道:“你是第一个选择加入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这玉简中记载了你剑意之后的修行方向,同时附带一部功法的第一阶段,你放心学习便是。这枚玉简你不用怕有泄漏之忧,上面有我特制的微型阵法封锁,目前除了我和你,没人能查看里面的内容。说句不客气的话,当今世上能破此阵者,没有一人!”
墨辛童此言,声传四野,其用意不言自明。既为震慑宵小,亦为彰显武宗那深不可测的底蕴。瞥见人群中仍存不信或不屑的目光,墨辛童只是淡然一笑,目光如渊,道:“或许有人不相信,认为我不过虚言,或者是认为我狂妄,但事实终会证明,若你们之中有阵法宗师,不妨上前来测试一番,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之手段,阵法宗师也不过是面见我的门槛罢了。阵法宗师若能破此封印,我当场便将这玉简双手奉上,同时再赠予他一逆天改命的机缘!”
玄渊在边上看着墨辛童的举动,心中微凛,深知这并不太像墨辛童的作风,其中必有他所不知道的深意。
玄渊的神情并未逃过墨辛童的法眼,但墨辛童并未急着向他解释。
就在众人沉寂之际,墨辛童心有所感:“来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自远方而来,其行动轨迹玄妙,竟无人察觉,可见此人之水遁术已臻化境,几与湖水融为一体。在墨辛童发现的同时,玄渊也发现了此人,此人看似年轻,但从浑浊的眼神便可知,此人恐怕活了远超常人的岁月,其内敛的气血与近乎虚无的呼吸,说明其状态并不佳。
当那人从一修士面前穿过后,那修士浑身一震,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若不是肉眼看见了他的身形,几乎以为是幻觉。当他缓步行走于湖水之中,步入人群时,几乎所有修士都如首位发现者一般,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仿佛与死神擦肩。那人步履轻缓,却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众人呼吸的间隙之中,扰得人气机紊乱,心绪不宁。直至他停在墨辛童三丈前,才轻声道:“时也,命也,运也。八千年的修行,终究难逃天道桎梏。但修行乃逆天之举,今日或许便是我最后的一丝契机。我虽油尽灯枯,却仍存一线问道之心。你既敢立此豪言,便让我试试这微型阵法。不过在之前,我需要问一句,若我破了此阵,你口中的逆天机缘可否让我起死回生,重续生命?”
墨辛童凝视此人良久,忽然展颜:“若你能破阵,只要你还有时限,我便能让你重获新生,乃至突破桎梏,踏入未曾设想之境。”
那人闻言,浑浊的双眼骤然闪过一丝精芒,仿佛暮年残灯骤然被风点燃,那一缕光芒虽微弱却倔强地刺破黑暗。他轻声道:“我还有数十年寿元,如此,我便要博上一博了。”他缓缓抬手,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精血,滴落于墨辛童提供的玉简之上。血珠触及玉简的瞬间,其上阵纹骤然浮现、放大,流转着璀璨的金色光晕。血丝般的纹路在阵中游走,引得玉简嗡鸣不止。而那人的气息,也随之明灭不定,起伏难平。血纹蔓延至玉简边缘时,那人忽然咳出一口鲜血,接着他双眼中浮现凝重之色,当一个时辰悄然而过,他终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张口将玉简中的精血吸收回去,他略作调息,面露苦笑:“阵法宗师只是面见你的门槛……此言,一点不虚。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穷尽八千年道行,竟也不过窥得冰山一角。” 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萧索,“我曾以为,外海阵道,我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直至生命尽头方知,往日种种,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狂妄罢了。”屠笑向墨辛童前辈道歉,今日方知天外有天,阵道无涯。”话落,屠笑对着墨辛童深深一揖,神色肃穆而敬重。
而此时,湖底人群中忽有一人失声惊呼:“屠笑!他是数千年前长离岛的阵法天骄,那个时代的阵道第一人!他竟还活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顿时骚动不已,无数道或惊疑、或敬畏的目光,尽数汇聚于屠笑那看似年轻的身躯之上。
就在众人讨论之时,墨辛童上前轻抬手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屠笑扶起,温言道:“前辈何须如此?今日你以残躯试阵,已证道心不灭。既然前辈已经确定了我所言非虚,那自然就能清楚我们武宗的底蕴,前辈不知道对加入武宗是否有兴趣?”
屠笑苦笑道:“承蒙墨前辈抬爱,但屠笑已经是残躯,寿元将尽,不堪大用,岂敢入武宗门墙拖累众人?”
墨辛童打断道:“前辈称呼我为墨护法或墨道友即可。另外,前辈之才,纵使残躯亦可照破山河。只要你加入武宗,就算只有十年、二十年,以你的资质也能更进一步。到时候即便雷劫不降,我也有办法让你按时渡劫。只要渡劫成功,寿元自可延续!”
屠笑身躯微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作深沉的决意。他凝视墨辛童片刻,终将心中最后一丝迟疑焚尽。朗声道:“若真能重窥天道之门,屠笑愿入武宗!此身虽朽,道心不灭!” “善!” 墨辛童含笑颔首,袖袍轻挥间,一枚刻有古朴“武”字的黑色令符浮现于掌心,缓缓递向屠笑,“此乃宗门临时令符,凭此可入山门。待你日后完成仪式,自有内宗门正牌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