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屿平时,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有这次,姜星杳伸手找他要手机的时候,他看起来有点躲闪。
犹豫了片刻之后,还含糊其词地拒绝:“算了吧,杳杳,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姜星杳从来都没有见过靳擎屿这副模样,他忽然就被勾起了好奇心:“靳擎屿,你总说你的什么东西都可以给我,那我现在就要你的手机呢?”
靳擎屿神色又有点闪烁,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的情愿,姜星杳遇了两次冷脸,也有点兴致缺缺。
果然曲欣婷说得对,做人就是不能太轻易地相信一个男人的口头承诺。
靳擎屿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都能给她,说白了就是算准了,她不会要,现在她只是心血来潮提了个小要求,对方就这么支支吾吾。
那之前的那些话,也未必就可以全信。
姜星杳道:“不给看就算了,靳擎屿以后自己做不到的事,别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没有的事。”靳擎屿有点着急,眼见着姜星杳要走,他上前两步挡在了姜星杳前面,“杳杳,也不是不能看,就是…”
他又迟疑了一下,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手机交给了姜星杳:“你想看就看吧,反正看了不能笑。”
姜星杳还没见过靳擎屿这么扭扭捏捏的样子,好奇心终于还是驱使她打开了搜索引擎。
一眼看过去,她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历史记录吓了一跳。
“夫妻相处之间应该注意什么?”
“怎样挽回心爱的女人?”
“女人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姜星杳一不小心,就点开了一个名叫“前妻总是不理我怎么办”的记录,一眼就看到有一条回复上很是直白的道,“楼主是来搞笑的吧,都说了前妻,别人理你做什么?
要是人家愿意理你,也不会变成前妻。
问这种问题之前,怎么不先反思反思自己,怎么变成前夫的?”
这条回复不是最好笑的,好笑的是,下面靳擎屿竟然还顶着系统默认分配的一连串数字的账号,跟别人解释他之前是犯过错,后面又诚心悔过…
姜星杳看着那小作文一样的长篇大论,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靳擎屿伸手。就把手机从她手里拿了回去:“杳杳,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这没有什么好笑的。”
姜星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想笑了。
她道:“靳擎屿,确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可你也并没有虚心求教呀。
我看那博主说得很对,都前妻了,有什么好联系的?”
靳擎屿被噎了一下,还是不服气道:“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姜星杳问。
靳擎屿好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姜星杳就又说:“要不你再给我看看你后边说了什么?”
靳擎屿那小作文写得密密麻麻的,主打就是一个嘴硬,那帖子后面又有很多网友出来怼他,全都让他一一反驳了回去,姜星杳可从来没见过,之前日理万机的靳总,在这种事上费工夫。
她还没有看完呢。
靳擎屿道:“没什么好看的,其实也没有说什么,我跟他们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姜星杳嘴角牵动,又一次笑出了声。
靳擎屿有点尴尬:“杳杳,你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姜星杳道:“靳擎屿,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口是心非,不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吗,和别人吵了几千条的不是你吗?
你该不是开会的时候,就为这事儿一直开小差吧?”
一想到这个画面,姜星杳就觉得有趣。
以前靳擎屿总说公司事忙,忙得连家都不回。
现在倒好,竟然能在繁忙之余。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唇枪舌战。
她刚才只是随便打开了一条浏览记录,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大秘密,那是不是他那么多条记录,下面每一条都如此?
姜星杳又问:“靳擎屿,你不删浏览记录,该不会为了随时找人吵架吧?”
既然靳擎屿那么怕那些东西被别人看见,就应该马上删掉的。
又或者以他之前的作为,也该找人做个程序隐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刻暴露在外,不就是为了随时点进去吗?
靳擎屿表情更僵了,他道:“别问了杳杳,我没有那么闲,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吵架,只是阐述事实。”
甩下两句话之后,靳擎屿已经是有点招架不住,自己先抬脚就走。
姜星杳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又跟上了两步:“你走什么?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特地把那些词条保留下来,就是为了随时点进去阐述…歪曲事实?”
最后几个字,姜星杳话锋一转,又逼得靳擎屿停下了脚步。
靳擎屿说:“姜星杳,你别故意激我。”
姜星杳也不甘示弱:“靳擎屿,你也别故意吓我,我现在不吃你那套。”
“是吗?”靳擎屿忽然凑近了姜星杳几分,在姜星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姜星杳惊叫一声:“靳擎屿,你做什么?”
靳擎屿嗓音低沉,带着戏谑:“不是说不怕吗?杳杳现在在抖什么?”
姜星杳心里,确实有几分慌乱闪过,但她又不想在靳擎屿面前示弱,于是又嘴硬道:“我那是恐高,不行吗?你有本事把我放下来?”
她急切的声音,又带着一点欲盖弥彰的倔强,靳擎屿从来都不知道,姜星杳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他所认识的,他所见过的姜星杳,从来都是冷若冰霜,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也不太爱说话。
让他也总习惯性地忽略,其实姜星杳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甚至在她嫁给他的那年,也才刚满二十四岁。
“好啊,把你放下又能怎样?”靳擎屿也生了几分逗她的心思,直接把人放了下来。
却没有想到,姜星杳的脚才一沾地,双臂就环住了他的脖子,在靳擎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重重的一口,就咬在了他颈侧。
刺痛夹杂着暧昧,传来的那一瞬间,靳擎屿拧了拧眉,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姜星杳也感觉到了,面前的人过分沉默,她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这会儿有点心虚,又故作镇定:“都说了让你不要惹我。”
靳擎屿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抹掉一丁点沾染的血珠:“那杳杳解气了吗?要不这边也来一下?”
他自己弯下头来,不需要姜星杳再踮脚,就把脖子凑到了姜星杳面前。
一辆车子在两人身边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这些人或许是靳氏的合作伙伴,对靳擎屿都很熟悉,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靳总好,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恩爱啊!”
“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姜星杳背对着他们,他们也看不到姜星杳的脸,只能看到她与靳擎屿姿态暧昧。
便先入为主地觉得,靳擎屿是有了新欢。
姜星杳尴尬极了。
却也不想就这么被人误会,于是她直接转身:“那很抱歉了,各位的喜酒是喝不上了,我是他前妻。”
“哎呦,我刚才从老远就看着这位女士气质不一般,原来是姜小姐呀,早就听说靳总对姜小姐一往情深,二位这是又好事将近了吧?”
说话的这人,也是个人才,根本就不顾忌姜星杳的态度生硬,很快就补上了两句好听的话。
靳擎屿说:“吴总,你这看起来事有正事吧,还不赶紧进去,可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被称作吴总的那人,进门的时候,还又不忘看了靳擎屿一眼。
那一点尴尬又暧昧的氛围,彻底被打破,姜星杳狠狠地瞪了靳擎屿一眼,才摔门上了车。
车子疾驰而去,纪云茵和秦漠北也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秦漠北说:“姜星杳和靳擎屿是真和好了?”
“漠北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纪云茵的脸色不好看,刚才姜星杳和靳擎屿之间的打闹,她全都看见了。
那狗男人果然手段高得很,她就知道,杳杳未必能招架得住。
秦漠北说:“我倒是不想知道,秦江南那小子最近的状态你也看见了,他那种野狗,这辈子就认了姜星杳那么一个锁套,我这不也是替秦家问问,看我们家那野狗还能不能栓回来。”
听到秦漠北对秦江南的称呼,纪云茵哈哈大笑:“漠北哥,秦江南知道你这么叫他吗?”
“这称呼可不是我起的,是那天我们家老爷子先这么叫的,我觉得可形象了,他现在两眼一睁就往外跑,可不就是个野狗。”秦漠北道。
之前秦江南追在姜星杳后面的时候,已经很久不去飙车蹦极了,最近这段时间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又迷上了攀岩,别说在秦家,寻常时候,在帝都都找不到他的人。
纪云茵摇了摇头:“他们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是不希望杳杳和他和好的,可杳杳毕竟爱了他那么多年,我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