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星杳对靳擎屿的了解,有受伤这样的好借口,让周家所有人对他的态度软化,他应该借着这件事在自己面前多搏好感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次次的找借口把自己打发走。
姜星杳思来想去,觉得靳擎屿的伤肯定有什么蹊跷。
在她又一次提出要帮靳擎屿换纱布,却被靳擎屿提出,要她出去陪曲欣婷逛街后,姜星杳终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她顺手关上了客房的门,目光灼灼地看着靳擎屿,直把靳擎屿看得一阵心虚,靳擎屿说:“杳杳,你这是做什么?我可还是伤员呢,你就算真有什么需求,也该…”
“闭嘴。”姜星杳明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想让自己离开,在听到他有点不正经的话时,还是尴尬地偏了偏头,但很快又故作镇定,瞪着靳擎屿,“自己把衣服脱了。”
“杳杳,这还是在周家呢,你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靳擎屿又调侃了一句,他主动走向了姜星杳,步步紧逼,带着无形的压迫。
他清楚,姜星杳含蓄,这个时候应该落荒而逃了,可并没有,姜星杳上前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何必那么麻烦呢?靳擎屿,少和我装模作样,你这个伤就是有问题吧?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刀伤,你会这样一次次的防着我?”
她懒得和靳擎屿废话,很轻易地就把靳擎屿的外套拽了下来。
靳擎屿还是一点不松口,他道:“杳杳,真是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好防着你的?
我就是觉得现在毕竟还在周家,你大哥还没有接受我,我如果和你走得太近,万一一不小心真的刺激到了他,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乖,为了我们的以后,最近你先离我远一点,把你大哥这一关应付过去之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姜星杳都要被他这番说辞气笑了:“靳擎屿,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啊?要是不想让我大哥知道,你就自己把伤口露出来,让我给你换药。
不然等会儿咱们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他可能真要过来了。”
靳擎屿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姜星杳这次也不惯着他,直接强行把他按在沙发上,解了绷带。
看到那伤口的一瞬间,她心里就已经恍然大悟:“靳擎屿,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伤?”
“刀伤啊。”靳擎屿目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就若无其事的道。
姜星杳说:“是吗?我还没见过有刀子长这样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到底是什么伤?”
靳擎屿还是没改口:“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知道的,他们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手里有什么特质的武器也不例外。”
“还编。”姜星杳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这分明就是枪伤吧?那天你们两个到底去干什么了?
你可以帮周怀宴遮掩,换他给你机会,但如果不跟我说实话,我也可以…”
姜星杳威胁的话都没有说完,靳擎屿脸上就闪过了慌乱,他直接伸手挡住了姜星杳的嘴:“别说,杳杳,除去这个伤口不是刀伤以外,我没有骗你什么。
确实是我们意外遇到了大哥的仇人,对方非要狗急跳墙,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
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你看现在我这不好好的吗?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抓着姜星杳的手腕,把姜星杳的手放到自己的伤口上,又放缓了语调:“你看杳杳,这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还疼吗?”姜星杳问。
“不疼了。”靳擎屿道。
“一点也不疼了?”
“一点也不疼。”
姜星杳的手指,渐渐的用力,指腹之下,正是靳擎屿的伤口,她说:“这样呢,也不疼吗?”
靳擎屿已经微不可查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嘴硬:“不疼。”
姜星杳能感觉到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处,又冒出了汩汩热流,应该是被她按得渗出了血,她狠了狠心,看着靳擎屿那张依旧面不改色的脸,又使了点劲:“还不疼吗?”
“不疼。”冷汗已经在额头上渗出来了,靳擎屿依旧面不改色。
姜星杳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靳擎屿,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哥都不在这里,你为了维护他,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靳擎屿说:“我可没有刻意维护,是真不疼,杳杳,我…”
“闭嘴。”靳擎屿依旧死不改口,是姜星杳自己先松了手,指腹处果然沾染了嫣红的血,刺目的颜色好像能直接渗入心脏。让她喉咙都有点干涩。
她找来了药和纱布,跪坐在靳擎屿旁边帮她换药,散乱的长发垂落下来,扫在靳擎屿的手腕上,又被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起,
过分近的距离,气息交织,好像平添了几分暧昧。
姜星杳的注意力全在靳擎屿的伤口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等她换完药抬起头来看,到对方黑沉沉的眼睛时,才意识到,刚才的气氛确实有点过分的暧昧了。
姜星杳慌乱的想要起身,靳擎屿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上,掌心里带着灼热的温度,似乎可以透过层层叠叠的衣物,传导到姜星杳的肌肤上。
“你伤还没有好呢,安分一点。”姜星杳道。
“我都说了不疼,不影响的,而且杳杳不是也不在乎吗?”那只手顺着姜星杳的腰肢一路往上,所过之处,都带着星星点点的痒。
姜星杳和靳擎屿和好之后,所有的接触都带着几分点到为止的礼貌,这大概是他们头一次…
就在姜星杳还犹豫着要不要同意他越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周怀宴的声音,瞬间就打破了片刻的旖旎。
姜星杳立刻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了靳擎屿。
她打开房门,果然就见周怀宴站在门口,还有意无意地探头往门内瞧,姜星杳道:“哥,你在看什么?”
“你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怎么还把门关上了?”周怀宴有点狐疑地看向靳擎屿,正好看到他赤裸的上身,脸上立刻带了警惕。
姜星杳道:“当然是换药啊,说起这个来,他那个伤口…”
“你都知道了呀?”周怀宴道,“那天确实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最后会闹成那样。”
“哥,姑且算这次是个意外,你又怎么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呢?我知道周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对那方面的事有所涉猎,你们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确实不应该过多的插手。
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这些家人的份上,看在周叔叔的份上,不要再做那种危险的生意了?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家人,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什么意外,哥,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姜星杳道。
直观看到子弹留下来的孔洞,确实让姜星杳心慌了,她不想再看到周怀宴和那些亡命之徒有什么牵扯。
周怀宴看着姜星杳没说话,姜星杳心里也带着浓烈的不安,周怀宴平时对她很好,她却也不能确定周怀宴会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放下那些可以获取巨额利益的生意。
迟疑了一下,姜星杳又道:“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能不能多雇些保镖,多注意一下自身安全,我…”
听着她紧张的话,周怀宴笑了一声:“杳杳,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我周家有点什么别的生意,无非也就是赌场之类的,那都是合法经营,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这次的事是对方不守规矩,这种意外也不可能总是发生的,你如果实在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祝局长,你哥我干净得很。”
“真的?”
“真的。”周怀宴说,“你想的那些都是电视剧里才发生的,现在哪还有那么明目张胆做什么灰色产业的?
港城确实治安松泛,但你想我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们靳家那种帝都的大家族,哪里敢和我合作?”
周怀宴这么一说,姜星杳也渐渐地打消了几分疑虑,她又道:“可传闻总说…”
“你也说了,不过传闻而已,那些东西对我又没什么坏处,反而还能帮我造势,省去很多麻烦,我为什么要管?”周怀宴道。
姜星杳思来想去,也没有从周怀宴这里看出什么端倪,便也只好半信半疑地没再说什么。
周怀宴又安抚地拍了拍姜星杳的肩膀,他把靳擎屿叫了出来:“我看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聊聊。”
“哥,你别带他去那种地方了,他伤还没有好全。”姜星杳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周怀宴道,“哪也不去,就在家里,杳杳,你就别盯着他了,下去和曲阿姨说说话吧。”
姜星杳犹犹豫豫的下了楼,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又见到了靳擎屿,靳擎屿和周怀宴并肩走过来,他的脸上嘴角都挂了彩,但他心情却好像很好,姜星杳听到他和周怀宴道:“大哥,这可是你自己答应把杳杳交给我的,以后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