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张西范的语气严厉,“你在这个院子是最年长的,你整天以长辈自居,更应该懂得什么是法纪!什么是对错!而不是在这儿和稀泥,拉偏架!你看看地上躺着的许大茂!”
他伸手一指,厉声喝道:“这是闹着玩儿?那一棍子要是没打偏,现在就是一条人命!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傻柱犯了法,就要接受制裁!今天这事,谁的面子我也不给!必须公事公办!”
一番话说完,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张西范这股铁面无私、杀伐果决的气势给彻底镇住。
那些原本还觉得傻柱可怜,觉得张西范小题大做的邻居,此刻心里只剩下敬畏。
这才是保卫科长!
这才是公安局副局长!
聋老太太浑身颤抖,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哆嗦,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到让她窒息的年轻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那套在院里用了几十年,无往不利的道德绑架,在张西范面前,彻底失效!
就在这时,阎解成和阎解放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张……张科长,车来了!”
张西范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聋老太太,他转向娄晓娥和另外一个男邻居:“嫂子,这位大哥,麻烦搭把手,把许大茂抬上车,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处!”
娄晓娥和那邻居赶忙上前,几个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痛昏过去的许大茂抬上板车。
“阎解放,你推车,马上送他去医院,我随后就来!”张西范沉声道。
阎解放推着板车,几乎是跑着冲出四合院的大门,车上许大茂的抽搐已经变得微弱,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
院子里的气氛凝重到极点。
张西范站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傻柱面前,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被他喝令去报警的三大爷阎埠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到胡同口,就迎面撞上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公安同志。
“让让!让让!”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公安,国字脸,神情严肃,老刘。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公安,自行车骑得飞快,车轮卷起一阵尘土。
阎埠贵一看这架势,连忙拦住:“公安同志,!我们儿出大事!”
老刘一个急刹车,脚尖点地,皱眉道:“怎么回事?”他知道闫埠贵是张局院子里的管事大爷之一
“是……是张西范张科长让我报的警!他就在院里!”阎埠贵气喘吁吁地指着院子。
一听到“张西范”三个字,刘副所长的脸色瞬间就变。
“快!进去看看!”刘副所长不敢有丝毫怠慢,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带着两个手下就快步冲进院子。
一进中院,看到眼前的景象,三名公安都愣住。
院子里围着一大圈人,鸦雀无声。
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正冷着脸站在中央,气场慑人。
而在他脚下,一个五花大绑的壮汉正趴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张……张局!”老刘一眼就认出张西范,连忙一个立正,敬个礼,“这是怎么回事?”
张西范点下头,指着地上的傻柱,言简意赅:“故意伤人。人已经被我制服,受害人情况很严重,刚送去医院抢救。你把他带回所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副所长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张西范说出“情况很严重”这五个字,那绝对是摊上大事!
他不敢多问,立刻对身后两个年轻公安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
“是!”
两个年轻公安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傻柱。
傻柱还在拼命挣扎,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冲着张西范的方向就破口大骂:“张西范!你他妈的公报私仇!许大茂那孙子就是装的!他皮糙肉厚,我那一棍子能有多大劲儿?他就是想讹我!你等着,等老子出来,这事儿没完!”
“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一个年轻公安听不下去,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拍一巴掌。
傻柱被架着往外走,嘴里依然骂骂咧咧,颠三倒四地喊着:“我跟许大茂那是闹着玩儿!我们从小就这么打到大的!他肯定是在装死!你们都被他骗了!放开我!”
张西范听着傻柱那毫无悔意的叫骂声,眼神里的冰冷又加深几分。
他心里一阵无语。
刚回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听到傻柱之前有帮助过自己弟弟妹妹,自己也想报答一下他,所以才拉他一把,后面才知道是何雨水的话,傻柱才会帮一下弟弟妹妹,他还觉得这人就是脾气直了点,性格愣了点,心眼应该不坏。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愣?
这根本就是蠢!是彻头彻尾的、分不清是非对错的蠢!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傻柱”二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伤了人,还觉得是小孩子打闹,是别人在装。
这种人的脑子里,恐怕根本就没有“法律”和“后果”这两个词。
眼看着傻柱被押出院门,那叫骂声渐渐远去,院子里压抑的气氛才稍稍松动。
聋老太太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傻柱被带走的方向,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
她想不通,自己在这个院里说一不二几十年,怎么到了张西范这儿,连句话都插不上,就被怼得体无完肤?
张西范根本没再看她一眼,他走到自己的自行车旁,对老刘说道:“老刘,人你先带回去审,我得马上去一趟医院,看看受害人的情况。后续的笔录,我晚点去所里补。”
“行!张局您先忙!”刘副所长连连点头。
张西范跨上自行车,蹬上脚踏,车链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迅速消失在胡同口。
……
张西范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红星医院。
刚到急诊室的走廊,就听到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娄晓娥一个人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得几乎要断过气去。
她那身原本还算整洁的衣服,此刻满是灰尘和褶皱,散乱的头发粘在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无助,再也没有半点资本家大小姐的模样。
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张西范心里一沉。
看娄晓娥这反应,他就猜到,许大茂的情况,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阎家兄弟看到张西范,像是看到主心骨,连忙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