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我合作?”熊远又问了一遍。
江雪松原以为熊远刚才这么问是在说笑,没想到他又问了一遍。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审视地看着熊远:“你真的想跟我合作?”
“当然,不然为何这次刺杀叫你来?”熊远的眼神十分真诚,“我是真的想跟你合作。”
“为何?”江雪松不解地问道,“你可以说是我们四人中的老大,还与赵楚两家人的有往来,你为何需要我这个……我可是我们四个人中最没用的一个。”
熊远,也就是傅高远。他在废太子的人中的名字是傅高远,熊远是他的本名,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名字。杜冯、黄弘文、江雪松,也就是张明阳,他们四个人负责不同的事情,因此四个人的势力也不同。
在他们四个人中,因为熊远掌握军权,所以他是他们四人中实力最强的人。而负责跑西域那边的江雪松则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人。
“你没用?”熊远被江雪松这句自谦的话逗笑了,“老江,你要是我们中最没用的一个人,那我们更没用了。”
“你竟然这么高看我?”江雪松的眼里明显露出一抹诧异,“说实话,我真是受宠若惊。”
“老江,老杜和老黄他们小看你,我可不敢小看你。”熊远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他们以为你这些年跑西域和匈奴,赚的钱没有他们跑暹罗和骠国赚得多,其实并不是。”
江雪松听到这话,瞳孔有一瞬间缩小。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
他心里十分吃惊,没想到熊远看出来了。
“西域和匈奴那边看起来比暹罗那些国家穷,但并不是。”熊远又道,“暹罗和骠国那些国家可没有骑兵,我们起兵最需要的就是骑兵,老杜和老黄他们可弄不来骑兵。”
江雪松没有说话。
“你这些年在西域和匈奴那边过得如鱼得水,与他们的皇室和军队的人都有来往,并且关系都不错。”熊远笑道,“你可比老杜他们厉害多了。”
听到这里,江雪松目光犀利地看向熊远:“你调查过我?”
“对,老杜他们也调查过你,你不要说你没有调查过我们。”
江雪松没有回答。很明显,他也暗中调查过熊远他们三人。
“老江,我跟你说实话,我一向看不上老杜他们。”熊远十分坦诚地说道,“老杜和老黄这两人太卑鄙阴险了,他们的算计太多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做事。”
江雪松还是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看来,你跟我的想法一样。当然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里也有很多算计,但我不像老杜他们那般阴险。”熊远笑着说,“最起码我不像他们那般虚伪。”
江雪松好笑地看着熊远:“你比他们并不好多少。”
“老江,我希望你能考虑下。”熊远神色认真地说道,“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然后再告诉我答案。”
江雪松看了看熊远,微微颔首道:“好,我会好好考虑。”他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并没有打算跟熊远合作。“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暂时没事了。”
“那我先回去了。”江雪松站起身离开了熊远的屋子。
熊远没有送他。
江雪松去了隔壁的一户农家。
等他离开后,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她腰杆挺直,步伐稳健,没有进屋前的佝偻与缓慢。
她在熊远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知道他并不愿意和你合作。”她的声音并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他现在的确不愿意与我合作,但日后肯定会跟我合作。”熊远语气笃定道,“除了我,他没有更好地合作的对象。”
“你倒是自信。”这男人的声音有些妖娆,一举一动也有些妖媚。“你别忘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的确不是好人,但最起码我要比老杜他们坦诚吧。”熊远嗤笑道,“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他必须跟我合作。”他也想一个人完成这份大业,但是不行。他只能与江雪松合作。他需要匈奴的骑兵,更需要西域的好马。
“这倒是,你没有他们那么虚伪。”老太太邪勾起嘴角,妖媚一笑,“我最喜欢你的就是这点。”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这张脸是个老太婆?”熊远颇为嫌弃地说道,“你这么笑很吓人的。”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褶子,眼里露出浓浓的嫌弃。
“要不是配合你,我至于扮成这样吗?”
“你现在这副模样挺好看的。”
老太太瞪了一眼熊远:“我还有事,要离开几天。”
“你要去杀了高长老?”熊远好奇地问道。
“我倒是想杀了他,但他并没有来咸京城。”老太太扬起嘴角冷笑道,“他派了一个替身过来,以为能骗过我。”
“替身?”熊远一脸惊讶道,“看来,这个高长老知道是你要杀了他。”
“他带走魏瑾之那对双生子,以为能瞒天过海。”老太太站起身,沉着脸说道,“虽说是替身,但我也要他生不如死,然后送给他。”
熊远:“……”
老太太朝熊远眨了下眼,语气暧昧道:“不要想我。”说完,身姿摇曳地走了出去。
“你小心点。”
老太太离开了杨家村,但没有回咸京城,而是去了杨家村隔壁的张家村。
张家村也在围场的附近。
老太太去了张家村后,卸掉了一身的伪装,变成了一个雌雄难辨的美人。
“长老,属下问过那个大夫。九年前,魏云舟受了风寒发热,整整发了三天的热,脉搏非常虚弱,他正想办法给他退热时,可就在第四天魏云舟突然退热,并且没有再发热,从鬼门关彻底回来了,没过几天他就好了。”
“突然退热?”
“对,时隔九年多,那个大夫仍然记得清楚,魏云舟发了整整三天的热,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法让他退热,大夫担心他再发热,就算救回来,也会烧坏脑子,可就在第四天,他突然退热了。”属下又说道,“那个大夫还说魏云舟退热后,身子恢复的很快。”
雌雄莫辨的美人饶有兴味地笑了笑:“这还真是有意思。魏云舟退热后,有什么异常吗?”
“那个大夫说没有,魏云舟的身子慢慢变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退热后与退热前有没有异常?”雌雄莫辨的大美人想了想说,“比如性情大变。”
“长老,属下打听过,魏国公府的人都说魏云舟小时候就是个傻子,他们不敢相信他会连中六元。”
“傻子?有多傻?”
“只知道吃,但魏云舟退热后,魏国公府赶出一批奴才,听说是这些奴才骂他、欺负他。”属下道,“从那以后,魏国公府的奴才不敢再骂他是傻子。”
“有意思,还真有意思。”雌雄莫辨的大美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大夫杀了吗?”
“属下制造一场意外,让他死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大夫是被人杀死的。
“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长老。”
雌雄莫辨的大美人玩味地笑了笑:“还真的被我猜中了,一体双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