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顺,你大哥好像不太想见到我,你们聊,我先回去。”
余青松开苏小四握着的手,轻拍了下他的胳膊,“别跟你大哥吵架,有话好好说。”
“余青,你不用走。”
苏小四扫了眼苏老大的黑脸,眼底掠过一抹莫名的快感,伸手牵住余青,拉着她走到苏老大跟前。
介绍道,“……你是我对象,是我未来媳妇儿,他是我大哥,除非断绝关系,否则,以后总要见面的,你说是吧,大哥。”
苏老大被苏小四这话堵的心里难受,“小四,你……”
他想问他知不知道余青是费文州的人?知不知道他的退学可能是费文州在推波助澜?
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触及到他那双明显有着报复感的眼睛时,苏老大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
小四在恨他?
在报复他。
“余青是吧?我想跟我弟弟单独谈谈,请你回避。”苏老大抿了下唇,看向一旁的余青,直接撵人。
余青见苏老大突然强势起来,愣了下,微笑点头,“应该的,我这就走,雨顺……”
苏小四攥紧了她的手,不松开。
“余青是我认定的未来媳妇儿,我什么事她都知道,我对她无不可言之事,大哥想说什么,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她一日没进苏家门,就不是我苏家人,你认可不算。”
苏老大冷下脸,淡声道,“苏小四,松手让她走。”
“大哥是在命令我?”
苏小四抬眸,盯着苏老大的脸冷笑,“凭什么?凭你比我早出生几年?凭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有什么资格不认她?”
“苏小四!”
苏老大提高音量,“让她走,我只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了!”
苏小四打断他的话,朝一旁的地上啐了口唾沫,嘲讽道,“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哥模样,说起来就是你怎么爱护弟妹,怎么宁愿自己不吃不喝都要有我们一口饭吃,结果呢?我的本硕博全被你们给毁了!”
“苏国泰,你拿不出一万块钱吗?还是在市政当入赘女婿的苏民安拿不出来?亦或是开了几十家连锁店的苏风调没有?李半夏除了捐出去那三十个亿,还有多少钱?你们一人分了多少?十个亿?八个亿?还是六个亿?你们分钱的时候有人想到过我吗?一个个守着金山银山,连一万块钱都不愿意给我,活活断了我的本硕博连读,看着我跌到泥潭里,这会儿到我跟前装什么?摆什么大哥的谱?”
“……也对,我早就被李半夏那女人抛弃了,她现在只认你们几个,我屁都不是一个,所以我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无关,你们以后也少拿哥哥的身份压我!你,苏国泰,苏民安,苏风调,我一个都不认了,滚吧你。”
苏老大深深看他一眼,点头。
“好,既然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大哥就不管你了,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他冷冷扫了眼余青,眼神犀利,余青微垂了眸子,不敢与他对视。
“苏小四,你在学校以我的名义从学生那骗吃骗喝,我几次提醒你,你有过半分悔改吗?你没有。我写纸条催促你打工挣钱把钱补给同学,你有坚持去做吗?你没有。所以你才在被人接二连三的举报中弄丢你本硕博连读的名额!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别把责任推到我跟你二哥、三哥和咱妈身上,我们没人欠你的!”
“我今天来,本来是想拉你最后一把,既然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苏老大掏出钱付了茶水钱,抬脚大步离开饭馆。
苏小四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瞪着苏老大离开的背影,好似要把人背影瞪出个洞洞来。
“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说我!”
苏小四抓起桌上的茶碗,用力摔到地上。
店家不乐意了,“哎,你这人有病吧?你生气回家砸你自己家碗去,砸我茶碗干什么?赔钱!”
“雨顺……”
余青眉头蹙了下,眼底飞掠过一抹不耐烦,看了眼店家,“多少钱,我给你。”
“这样的茶碗,跟茶壶是一套的,一个坏了,这一套都不能用了,这一套少说二十块钱……”
余青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她得赶紧回去把苏国泰来找苏雨顺的事告诉老师去,直接拿了二十块钱给店家。
“走吧。”
余青推着苏小四往回走,苏小四还在生气,跟余青摆理,“他明知道我欠钱,有钱都不帮我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大哥兴许是为了你好?”余青敷衍道。
苏小四呵呵冷笑两声,“他为我好?他为我好就是看着我穷的没钱吃饭,跟个要饭的一样,今天蹭这个同学的吃喝,明天蹭那个同学的,我如果有钱,怎么会去蹭吃蹭喝,又怎么会被学校以骗取同学钱财物的名声取消硕博连读?”
“……他是见不得我比他强!他只考了个清北的硕士,我博士毕业比他强,挑战了他当大哥的权威,他容不下我……”
余青,“……雨顺,你想多了。”
“我没有,他从小就是这么虚伪又别扭的人!说是为你好,结果呢,我们兄妹几个谁的骂都没少挨,只有他,我妈当宝贝疙瘩一样护着,本来,我妈最疼的人是我……”
说到最后,苏小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余青看他一眼,不解,“你不是说你妈最会一碗水端平了吗?”
“余青,等我在基层历练两年,请老师帮我调回京城,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吧。”苏小四忽然垂眸,看着余青道。
余青‘啊’了声,眼底的下意识拒绝,被苏小四看了个正着。
两天后,苏小四揣着清北本科毕业证,背着行李,在距离九四年春节放假还有不到两周时,走马上任,去帮镇政府做年底财政收支结算、审计、整理归档以及风险防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