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东旭为难了,新的问题出现了。
看病得花钱啊!他妈是农村户口,又不能报销,花多了肉疼,花少了万一装不像街道不认~~关键要是露了底,那可真就是鸡飞蛋打,全家一起收拾铺盖卷回老家种麦子去了。
俩人回到家,秦淮茹还没睡呢,她心里比贾张氏还紧张七分。之前每次找熊光明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不会又让他给化解了吧?那这老虔婆岂不是要在这院里赖到地老天荒?
她盯着娘俩的脸,只见他们一会儿眼神发亮,一会儿又愁眉苦脸,最后还唉声叹气,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啊?急得她手心直冒汗。
“东旭,你说光明说的这招,能行吗?”贾张氏心里也没底了。
“妈,我也不知道啊!这个什么赡养制度,咱以前听都没听过!听光明那意思,这政策好像早就有了!”
一提这个,贾张氏悔得肠子都青了,拍着大腿哀嚎:“哎哟喂!早点听光明的就好了呀~!说不定我早就是正经城里户口,每月领着粮本吃供应粮了!” 她这会儿想哭的心是真有了。
嚎了两句贾张氏也知道没啥用,还得来真格的。
“你说,妈得个什么病比较好呢?”贾张氏开始认真思考病情。
“感冒发烧肯定不行,太容易好了。外伤吧,一查一个准儿,总不能真把腿敲折了吧?那也有好的一天,真要残疾了。。。。”贾东旭愁的直挠头。
“别的病我也不懂啊!要不~~等会儿我把干爹请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贾张氏没吭声,心里却琢磨,要是真逼到那份上,腿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反正长痛不如短痛!瘸一条腿不耽误事,大不了走慢点呗!
秦淮茹在旁边竖着耳朵听,越听越觉得邪乎,怎么还讨论上得什么病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贾东旭把易中海请来,事儿这么一说,易中海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心里骂了一万句娘,脸上还得装出关切的样子,帮着出主意作假,这要是露了馅,全家都得玩完!
秦淮茹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感情这狗皮膏药不但甩不掉,弄不好还得把自己全家都搭进去?她眼前一黑,感觉未来的日子一片灰暗。
易中海揉着太阳穴,强打精神分析:“东旭啊,这事有三点需要注意,第一,装什么病能唬住人又不太受罪。第二,街道王主任那边怎么疏通。第三,老家大队的证明信能不能开出来。”
“老易,你这不都是废话吗,现在愁的不就是装病的事吗!”贾张氏不满地嘟囔。
贾东旭赶紧捂他妈嘴:“妈~您小点声!非得让别人听了去是吗?爹您甭搭理我妈,她还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老家的事好说,我二叔就能办。”
几个人又嘀嘀咕咕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既能瞒天过海又不遭大罪的良策。易中海叹了口气:“得,我还是再去找一趟光明吧!你们娘俩刚才问了半天,最关键的怎么没问清楚呢?唉!”
易中海回屋揣了个小玩意儿,刚出门,正好撞见端着盆要去洗漱的熊光明。
易中海堆着笑凑上去:“呵呵,光明,洗漱不急,东西先放一边,咱爷俩再说点事。”
熊光明心里嘀咕,怎么还没完没了啦?刚想推脱,忽然感觉手里被塞进一个冰凉坚硬,长方条的物件。
他手指一捻,心头一跳,嗯?!田黄石的!这质感,这润度,错不了!这是好玩意儿,易中海下本了。
脸上却立刻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易中海同志!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拿走拿走!太不像话了!”
同时手下却飞快地把那田黄石揣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拽着易中海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家窗户根底下。俩人顺势蹲了下来,这样既不显眼,又能看清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易中海蹲在窗根底下,压着嗓子问出了核心问题:“光明,你就给句准话,到底装什么病最稳妥?具体该怎么操办,后续又该怎么圆?” 他心里暗赞,还是自己办事稳妥,不像贾家娘俩,风风火火来,晕头转向走,屁用顶不上。
熊光明眯着眼,也压低了声音,跟地下党接头是的:“头疼!必须是时不时发作的那种头痛,最好是夜里睡着都能疼醒,一疼就整宿睡不着那种!”
易中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好像摸到了点门道:“这~~为啥偏是头疼呢?”
“头疼它查不出来啊!”熊光明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示意易中海往他这边靠靠。
“仪器照不出来,号脉也没用!大夫也只能听病人自己说。先让贾大妈饿上两天,饿不死那种,还得减点油膘。再让她少睡觉,把人熬得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走路都打晃,越憔悴越好!然后,去大医院,多跑几家,病历攒厚点!让东旭哥提前买罐麦乳精备着,从医院回来就当补品喝两口,做戏做全套嘛!而且这之后一段时间,贾大妈的饭量可不能恢复,街道保不齐会突然上门抽查,要是发现她一顿能啃四个大窝头,那可就全露馅了!”
易中海一听,心里豁然开朗!这主意听着就靠谱!层层递进,细节拉满!要不人家年级轻轻当厂长呢。
“那~~那光明,你跟王主任那么熟,能不能帮着递个话,打个招呼?” 他还是想再加一道保险。
熊光明立刻倒吸一口凉气,看易中海的眼神像看大傻子:“嘶~想什么呢您!这是多大的事?这是欺上!除非咱自家住独门独院,关起门来谁也瞧不见。这要漏了风,王主任都得跟着吃瓜落!您要这么聊,那东西您赶紧拿回去,这事儿我管不了!” 说着就要从兜里往外掏那块田黄石。
易中海赶紧一把按住他的手,赔着笑:“别别别!怪我,怪大爷我心急了!不是让你明说,就是~就是关键时刻,帮着美言几句,敲敲边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熊光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这事儿半点风声都不能让王主任知道!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故意拉长了调子。
易中海的心又被吊了起来:“不过什么?你快说!”
熊光明装作十分为难地叹了口气:“哎~!既然收了您的东西,怎么也得给您点保证,谁让我就稀罕这些小玩意儿呢!这么跟您说吧,万一,我是说万一事情败露了,我顶多能想办法保住贾东旭,不让他被送农村去!这,就是我的底线了。”
嘿!这就行了!有光明兜底易中海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只要干儿子贾东旭不走,那都好说!秦淮茹娘家兄弟姐妹多,回去了也有人照应,遭不了什么大罪,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弄回来就是。至于贾张氏~~哼,真到那时候,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熊光明办事,向来是说到做到。得了这句准话,易中海心里踏实了,晚上回去躺在炕上,睡的那叫一个香。
这个夜晚,整个四九城里不知有多少户人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项涉及两千万人的硬性指标,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相关家庭的心头。这精简的对象,主要就是“大跃进”时期从农村涌入城镇的职工和他们的家属。
在这个夏夜里,政策的车轮滚滚向前,碾过一个个具体而微的人生。至于那些农村来的媳妇和老人何去何从,似乎不是他们需要过多考虑的。执行者们埋头于表格和指标,很少低头去看看那些被碾过的痕迹是何等模样。
效果也是显着的,到1961年底,城镇粮食销量减少了40亿斤。直到1963年6月,全国共精简吃商品粮人数2800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