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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寒影话音未落,已有三四个人同时朝他周身要害袭来!
“不想你家姑娘有事,就乖乖束手就擒。”博古冷着脸开口。
他可不会如主子那般怜香惜玉,也从不认为这女人简单——一个能在大齐皇帝、太子与一品大员之间周旋的女子,绝不寻常。
据他近日调查所知,这女人屡遭刺杀,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毫发无伤。
这样的人能不防着吗?
因此今日为将她带走,他前后布置了三重计划。
至于太子吩咐的“不可伤她分毫”,他只当没听见。
比起结果,过程不值一提。大不了回去挨顿罚,他皮糙肉厚,几十板子也不过挠痒痒一般。
“我并无恶意,只是为防节外生枝、徒耗时间,你也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博古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对了,我这儿不止眼前六七人,暗处还有弓箭手,更有精通暗器的高手……”
不待他说完,寒影已卸去周身气势。乖乖束手。
看来此次想轻易脱身,难如登天。
博古见他放弃抵抗,一个眼神示意,立即有人上前,朝寒影后颈一记手刀。
“轰”的一声,寒影重重倒地,无一人上前搀扶,只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直接丢到马背上。”博古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寒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再理会,抱着昏迷的人转身走向那辆精致马车。
他坐上马车,看着怀中仍昏迷不醒的凤倾城,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这女子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主子如此大费周章,非要“请”她前去?
她已耽误了他们不少正事。
近日他为查她底细——东奔西走,主子竟还要他查她爱吃什么、穿什么……
不过就一孤女,主子却像着了魔般。
明日即将离京,主子却特地下令,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走。
他正愁着如何将人从东宫弄出来,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她竟自己走了出来。
博古扫了一眼车厢,本想将她直接丢进去,可长度似乎不够。
让她坐着?可人昏迷不醒,根本坐不稳,难道自己还得搂着她,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
女人真是麻烦!
罢了。主子有令,不能伤她一根毫毛。就这么抱着吧,反正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博古皱着眉,将怀中人调整到一个让彼此都不那么难受的姿势。
他看着怀里这小小一团,浑身不自在——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一时竟有些坐立难安。
他低头细细打量:脸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就连嘴也小小的。
大齐女子莫非都这般弱不禁风?像只猫似的。
他们西夏的女子看着可顺眼多了,不仅能生儿育女,还能上马打猎御敌。
他一脸嫌弃地又看了几眼,越看越不顺眼,索性闭目养神。
快些到吧!到了就不用再抱着这讨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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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素素驾着马车疾驰向东宫。
她得先告知洛雪明日将小殿下送往安国公府之事,随后再去找谢知遥。
如今乔非、赵二他们都不在京,她身边无人可用,只能去向谢知遥借人,设法营救倾城。
倾城虽说她无事,可若真无危险,对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掳走她?
那些人绝非善类!
马车刚驶至东宫门口,恰遇谢知遥匆匆而出。
“谢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倾城出事了!”
谢知遥闻言脸色骤变,一把抓住陈素素的胳膊,急声问:“出什么事了?她现在人在何处?”
陈素素胳膊被他攥得生疼,却顾不得那许多,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谢知遥听罢,眼中寒光乍现。
他松开手,沉声吩咐:“知行,你立刻回东宫,将此事告知洛侧妃,命她明日务必安全护送小殿下至安国公府。慎行,你持我令牌回谢家调人,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全部带来。沿途我会留下记号,你循迹而来。”
今日因嘉宁帝突然昏迷,他忙完一切出宫时,天色已晚。
因着有事就先回了一趟谢家——找祖父商议,这才迟至此时赶来东宫。
谁知赶到幽芷院时,却听说她已外出。
前几日他因手头有事,临时将慎行与谨行调走用了两日,本想等用完即送回,谁知就在这空当竟出了事……
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焦虑与恐惧,转向陈素素:“你现在带我去你们被拦截的地方,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陈素素点头,快步在前引路。
“谢大人,倾城临走前反复叮嘱,她不在期间,京中一切事务托付于您。她今日去见安国公,是想请安国公调一批人马押运粮草。她已经去信让沈家帮忙筹措一批粮草运往关中。她还说,无论如何,请您务必护好念亲。”
马车上,陈素素事无巨细地将凤倾城的交代转述给谢知遥。
谢知遥默然不语,脸上看不出情绪。唯有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对陈素素道:“那些人拦截你们时说了什么?你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我,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心焦如焚。
他能怪初一不顾危险擅自离开东宫吗?她是为了边关将士的粮草辎重才夤夜出府,他有何资格责怪她?
若他自己得力些,若大齐强硬些,这些事又何须她一个弱女子屡屡奔波。
方才陈素素提及边关大败,明后日朝廷就将收到八百里加急。
可此刻谢知遥私心里以为,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安危重要。
大齐败就败了吧,朝代更替自古有之。这帝位东家不做西家做,破而后立,败了也未必是坏事。
若嘉宁帝是个明君,大齐何至于羸弱至此?
这些本该是帝王、是他这样的朝臣操心的事,最后却落在她肩上。
谢知遥忽然想狠狠甩自己几耳光——他实在太无用了。
马车很快抵达被拦截之处。
谢知遥下车细查,只见地上除却车辙痕迹,竟无一丝打斗迹象。
他顺着车轮印记走到岔路口,发现车辙在此分向不同方向,每个路上都有车辙印,还是一模一样。
显然,那群黑衣人早有准备,必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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