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垂地衣如雪,一舞悲欢落殿前。
许长安半倚飞檐,静静看着眼前人发疯。
不得不说,这顾城主虽说是个男人,但身姿婀娜,舞姿当真赏心悦目。
嗯?不对!
好像也没人说过,银月城主是男人。
只是平日里行事作风,待人接物,以及装束方面让人先入为主了。
按钱明香所说,这位顾城主身世,来历,乃至姓名性别都是神秘的很。
正胡思乱想间,顾城主舞到癫狂,竟然痴笑着从屋顶一跃而下。
许长安悚然一惊,这位武道境界可不怎么样,如今这状态...
容不得多想,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掠至。
手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腰肢,将其身躯猛地拉回。
一股混着浓郁酒气的体香,瞬间扑面而来。
入手处,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腰肢的惊人弹性和滑腻。
脸颊绯红,灿若桃花。
眼眸迷离,水光潋滟。
红唇微张,吐息如兰。
当真是酒色醉人,美色更加醉人。
直到此刻,许长安方才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位神秘异常顾城主的性别。
低头望了望,一马平川。
嗯,就是身材平了点。
心神摇曳之际,怀中的顾城主,似乎彻底被酒意征服了。
她轻轻挣扎几下,就势依偎在他怀里,仰起那张醉意醺然的俏脸,忽地咯咯地娇笑起来。
“许行走……”
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长安的颈间,“你抱得这么紧…莫不是,看上了本城主?”
说完,她又是一阵娇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竟将红唇缓缓凑到许长安的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挑逗道:“若是行走不嫌弃小女子蒲柳之资…我,可以的哟……”
她许是真的醉了,竟真的仰起头,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带着迷乱气息缓缓往上印去。
那唇瓣在星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越来越近。
许长安的心跳,在那一刹那似乎漏跳了一拍。
美色当前,温香软玉在怀,加之酒意醉人,他心中不由荡起涟漪。
然而,就在那两唇即将相接之时,许长安猛地清醒过来。
眼中恍惚瞬间褪去,他下意识地伸出一根食指,精准挡在了那红唇之上。
温软、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轻轻用力,缓缓将对方推离。
顾城主猝然被阻,迷离的醉眼中流出一丝错愕。
不知是真是假,她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声音带着委屈:“许行走…莫不是,嫌弃小女子?”
许长安正色,退后一步道:“城主请自重,在下,是有家室之人。”
顾城主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掩口轻笑起来。
“家室?”她歪着头,醉眼斜睨着许长安,“行走说的,是那位卯月星宫的亲传,慕姑娘吧?”
许长安心中猛地一凛!
凭借银月城和赤眉军的关系,对方能知道他和大云子关系,他并不十分意外。
但是,关于慕流云被卯月星宫收为亲传弟子一事,当初赤眉军高层可是下了最高级别的封口令。
尤其是那位实力通玄的神道天师,更是亲自出手,封锁了在场所有亲历者的相关记忆。
除了他、慕流云本人以及极少数核心人物,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晓此事。
他的脸色微微一凝,眼神锐利地看向顾城主,沉声道:“城主是如何得知此事?”
顾城主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她摆了摆手,
“行走莫要奇怪,赤眉军的事…于我而言,没有秘密。”
许长安眉头微挑,这位背后到底是谁?赫连海还是百里斩厄,亦或者...
借着酒劲,顾城主不知是装疯还是真疯,再次将柔软的身躯贴近许长安,媚笑道:
“卯月星宫此去九千六百百光年,星海辽阔,行走何不趁此良辰,及时行乐,寻一番欢愉?”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许长安的胸口,语气诱惑至极:
“况且家花哪有野花香?行走莫要装着正经,你们男人啊……哼,都是一个样。”
许长安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躯体,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听着这赤裸裸的挑逗之言,若说内心毫无波澜,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他忽地邪魅一笑,上前一步,右手紧紧揽住对方纤细的腰肢,再次伸出左手,轻佻的挑起眼前娇媚美人下巴。
对面之人显然有些慌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许长安却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了一些,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脸上挂上了那副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瞟向顾城主身后黑暗处。
“城主说的是,许某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笑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野花或许别有一番风味,不过...
“在下今晚若是真采了城主这朵娇花,只怕后面那位……就要活劈了我啊。”
他的话音甫落,一个冷硬不悦的女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城主,夜深了,该回去就寝了。”
随着话语,一道健硕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顾城主身后。
南文风面若寒霜,几步上前,一把拎住了顾城主后颈的衣物,将其拽到身后。
动作粗鲁,丝毫没有身为下属的拘谨,反而像是管教不听话孩子的长辈。
随后一双鹰眸冷冷射向许长安,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见许长安稍稍抬起双手,她抱拳行了一礼,语气依旧冷硬,但礼数不缺:
“许行走,城主醉酒失态,打扰了。”
“南姐姐?嘻嘻,你来了...”
见到来人,顾城主非但没有害怕,只是身上的媚态转为娇憨无比的笑容。“来来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这星辉凝露可是好东西…”
见她这副模样,南文风眼底闪过一丝疼惜与无奈,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冷硬的表情,板着脸道:“城主,你该回去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
顾城主立刻闹起了小孩脾气,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南文风的钳制,
“我还没喝够!我还要喝酒!我要……我要月下独酌,咱们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她一边挣扎,一边吱哇乱叫,全然没有了平日风度,只剩下酒醉后的任性胡闹。
南文风显然对此早已习惯,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城主,你醉了。新星哪来的月...”
她的声音忽地顿住,目光扫过天际,动作也僵在原地。
站在原地的许长安,似乎也心有所感,几乎在同一时间抬起头。
只见那原本清澈璀璨、银河倒泻的夜空,不知在何时,蒙上了一层白纱般的云霭。
星河逐渐蒙蔽,一轮下弦残月,推开云纱,静静挂着天幕之上。
“这是...”
月华如水,悄然洒落,南文风失声惊道:
“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