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来临了,林蔓蔓与谢应疏辞别了依依不舍的苏氏与林砚,再次踏上了征程。
这一次他们的马车后跟随着规模更胜从前的队伍,不仅有皇帝亲赐的仪仗与护卫,还有林蔓蔓精心培养起来的一支核心队伍。
还是以前的模式,一边经商一边讲授农业,各有各的事做。
孟氏和妞妞今年依然跟着她出行,她们的家里人都在村口送别,十分不舍。
妞妞跟去年不一样,今年对外面的世界更加期待了,挥了挥手,让家里人赶紧回去。
李家众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妮子真是把心给玩儿野了,不过出去了也好,她的眼界显然跟村里的丫头不一样,要不然家里人这一次也不会如此支持她。
“在外一定要听县主的话,不能惹麻烦,你这丫头从小就喜欢调皮捣蛋,我可真是不放心,你要是不听话,随时让你爹去把你接回来,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了。”
李大嫂忍不住吓唬她,就怕这孩子给林蔓蔓惹麻烦。
妞妞摆了摆手,“放心放心,我要是不听话,蔓蔓姐怎么可能再带我出去?很明显我表现得很好啊,你们就是瞎操心,等着我今年又给带好东西回来,我还能挣工钱呢。”
去年林蔓蔓说暂时不给她工钱,但是到了分开的时候还是给她算了钱的,那些钱比李家一个人干活儿挣来的工钱都还要多,一直让李家人很过意不去。
跟家里人说完之后,妞妞走到林蔓蔓身边,正好看到了林砚正在跟林蔓蔓保证今年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科考上面,不会让姐姐和姐夫失望。
妞妞在一旁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你也许会成为我们这里最年轻的举人,那可真是让大伙儿都跟着沾光。”
林砚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就为了这样的期待,他也得做到啊。
孟氏也跟家里人道别,好像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好几遍,却又像怎么也说不完似的,忍不住一遍遍嘱咐,大家都泪眼婆娑,忍住这离别的愁绪。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来福村,驶向更广阔的天地。
车外是复苏的田野,车内,林蔓蔓靠在谢应疏肩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轻声说道,“这一次我们可能要走很久。”
谢应疏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无妨,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
接下来的五年,林蔓蔓每一年都是如此,年初出去忙活,到了年底才会回来跟家里人团聚。
这是林蔓蔓人生中最忙碌也最辉煌的五年,她的行程密集得令人咋舌,从烟雨江南到苦寒北地,从东海之滨到西南群山,都留下了她的足迹。
她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带领着一个日益成熟的团队,系统地推进农业改革。
在江南水乡,她推广稻、油、麦轮作,充分利用地力,提高产量。
在北方旱地,她引进耐寒耐旱的新品种,并大力推广区田法和代田法,实现增产。
在西南丘陵,她指导百姓修筑梯田,种植适宜的经济作物和茶叶药材,改善山区民生。
在这个过程中,谢应疏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助力。
他本来就擅长机关术,有些地方地理条件有限,只靠着先进的农业技术和优良的种子也无法实现农业生产,必须要进行一些地理上的改变,这就要看谢应疏的了,要是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那么顺利。
林蔓蔓给各地带去的不仅仅是种子和技术,更是一种理念。
她强调精耕细作,反对广种薄收,她重视水利兴修,每到一地必先考察水源,提出修建与修缮水渠的方案。
她甚至编写了浅显易懂的农事指南,请人绘制图画,勘验成册,分发各地,让识字不多的老农也能按图索骥。
困难数不胜数,有地方豪强的阻挠,有保守农民的质疑,有恶劣天气的考验,也有官场上的推诿扯皮。
但林蔓蔓凭借着她坚定的信念,务实的态度,以及身后那个永远冷静强大的男人,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谢应疏的存在是她最稳固的基石,他不仅是她的护卫,确保她在漫长旅途中的人身安全,更是她精神的依靠。
每当她因挫折而沮丧时,他温暖的怀抱和冷静的分析又能给予她力量。
当她与地方官员据理力争时,他能不动声色,用威压让对方不敢小觑。
当她深夜还在灯下研究各地的土质时,是他端来热汤,默默陪在身边。
过年后跟着苏氏那段时间,谢应疏竟然默默学了好几道菜,随时做给她吃,以慰相思之情。
每年回去他都要学几道菜,几年下来,他的手艺越来越好,林蔓蔓有时候甚至吃不出区别来。
渐渐的,他们二人已经成了一种女主外,男主内的模式,他们停留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人津津乐道。
林蔓蔓在外奔波一日,与农人交谈,实地勘察,回到驿馆小院时,谢应疏已经备好热水和可口的饭菜。
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熟练的抱着孩子轻声哄劝的画面,成了随行人员以及当地百姓眼中一道稀奇又温暖的风景。
对了,这五年里,林蔓蔓不仅收获了事业,家庭也越来越热闹,先后添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如今这个家庭再不缺少什么了。
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少见,所以也有人很不理解,羡慕者有之,“瞧瞧,谢大人对县主多体贴啊,真是神仙眷侣。”
而不解的人也有很多,“堂堂男子汉,竟甘愿屈居妇人之下,操持贱业,真是丢了祖宗的脸面。”
还有人说着闲话,冒着酸气,“怕是谢大人伤了根本,只能如此吧,嘉禾县主这般强势,哪个男人受得了?”
又有人讽刺他,“反正你这样的男人不是受不了,而是根本就沾不上嘉禾县主的边,你再投八辈子胎也遇不上这样好的,就别在这里冒酸气了。”
这些风言风语,日子久了,难免会通过各种渠道飘进谢应疏的耳中,林蔓蔓也听到不少,不由得为他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