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麻子嘿嘿一笑，满脸阴狠，好像已经看到林蔓关门大吉的场面。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眼中闪着贪婪而恶毒的光。
“到时候，她铺子前冷冷清清，连只苍蝇都不肯落，咱们钱记可就一家独大了！”
钱老板听完，脸上的阴霾慢慢散开，心情好了不少。
他缓缓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笑容不带半分温度，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的得意。
他抬起手，轻轻掸了掸烟灰，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就是……到时候借张三嫂的铺子卖货，还得您多费点心……”
朱麻子小声补了一句。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又有些不安。
张三嫂那人精明得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拉下水的，还得钱老板亲自出面打点。
钱老板今天心情顺，一口答应：“花多少钱都不是事。”
他大手一挥，语气豪气冲天，“这一回，最少得让她丢一半客人！剩下那些，时间久了自然就散了，掀不起风浪。”
他眯起眼睛，声音压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下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林蔓……也该尝尝，什么叫走投无路了。”
朱麻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像黑夜里的灯笼忽然被点燃，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提了起来。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谢，弯着腰，双手搓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里透着十二分的恭敬：“谢钱老板赏识，谢钱老板赏识！您放心，这回我一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绝不让您失望！”
“不过，”钱老板语气一冷，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要是再办砸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个人，目光如刀，冷得让人脊背发凉。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上。
几个人都懂，那未说出口的后果，怕是比丢饭碗还要严重。
于是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用力。
有人甚至抬起手来，像是发誓一样：“绝对不敢！这次肯定万无一失！”
也有人低声附和：“您放心，这回我们盯得死死的，绝不让林蔓有半点可乘之机！”
“绝对没问题！”
朱麻子更是抢着表忠心，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这回一定让您满意！咱们准备得足足的，连人手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看林蔓的笑话！”
她正贴着新品上市的告示时，手指仔细地按压着纸张的四个角，生怕贴歪了一点。
这张告示用的是加厚宣纸，上面印着烫金大字，标题赫然是“蔓香新品，限量首发，三日后开售”。
阳光洒在纸上，金光闪闪，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就在这时，朱麻子带着一帮手下，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慢慢挤了过来。
他们穿得不算起眼，但走在一起气势十足，有人故意用肩膀撞开挡路的围观者，嘴里还嘀咕着：“让让，别挡道！”
朱麻子走在最前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蔓和那张告示，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
虽然围观的人不少，都在瞧林蔓铺子门口的热闹，议论纷纷：“这林老板又出新货了？”
“听说是香料新配方，能提神醒脑，连贵妇都抢着买！”
可林蔓心里有数，这些闲言碎语都不是重点。
朱麻子肯定已经听到了风声，而且，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这次推新品，可不是为了坑钱老板瞎编的借口，而是她真的打算上新货。
这款“清梦香”她试验了足足三个月，反复调配比例，甚至亲自试嗅了几十次，直到确认香气清雅不腻、留香持久才定案。
原料也都是上等货，光是主料沉香，就从南域老商户手里高价收来。
顺便嘛，也给钱老板设个局，就看他敢不敢往里跳。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手指轻轻抚过告示边缘。
这局布得巧妙，只要钱老板一动心，就会忍不住派人来探底，而她，早已在暗处布好了眼线。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钱老板八成已经一脚踏进去了。
他那点心思，林蔓再清楚不过——表面装作不屑，实则早就眼红得不行。
尤其是前几日，蔓香铺子的日销量破了记录，连城里最大的绸缎庄掌柜都亲自来订货，这事一传十，十传百，钱老板怎会无动于衷？
最近蔓香卖得太猛，订单都快追不上出货了，光是上个月，就积压了五笔大单，客户都快急得上门催了。
林蔓这才动了扩招人手的念头。
作坊里现有的七个人，已经连轴转了半个月，个个眼睛发红，手都磨出了茧子。
招聘信息刚一发出去，立马就有十几个人上门来问。
有附近的寡妇想贴补家用，有从乡下来投亲的年轻姑娘，甚至还有个老香匠，听说林蔓重手艺，专程赶了十几里路来应征。
人虽多，但林蔓眼下没打算立刻升级作坊，她心里有谱，作坊的容量、通风、仓储都还没规划好，贸然扩产只会乱套。
所以，她只打算先招到十个人为止。
这十人得经过筛选，既要手脚利落，还得心细如发，毕竟制香是精细活，稍有差池，整批货就得报废。
往后要是还要加人，就得先把作坊扩个地儿——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人手干她手头的计划绰绰有余，生产节奏一点都不会乱。
她已经排好了三日后的生产流程：头一天调香，第二天塑形，第三天封存晾晒。
一切井井有条，不慌不忙。
既然钱老板那么眼红她的货……
那就放马过来试试呗。
林蔓嘴角微扬，目光清冷地扫过人群中的朱麻子，心中早已了然——你越是急着抢，就越容易摔跟头。
……
张三嫂接到钱老板的指令时，双手捧着那张字条，指尖微微发抖。
她反复读了三遍，生怕看错一个字。
当确认“全力搅局，事成另有重赏”这几个字后，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像是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看来这回钱老板是动真格的，要给林蔓点颜色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