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她脸上，映得那双眼眸格外清亮，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她轻轻摇头，语气轻快，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她要是不动，我才真该担心呢。”
李燕一愣，“啊？为啥这么说，蔓妹子？”
她猛地转过头，眼睛睁得老大，一脸困惑。
刚才还在焦虑对手的猛烈攻势，怎么林蔓反而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都抢我们客户了，你还高兴？这不是明摆着搅局吗？”
林蔓没解释，目前知道她计划的，只有周瑾言一个人。
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风轻轻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眼神微闪，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一字不肯多说。
她心里清楚，这场“福利大战”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维度上较量。
张三嫂看到的是眼前的人流，而她，早已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等会你就明白了，芳姐。”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说完，她转身迈步，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裙摆微微摆动，背影挺直而从容，像是奔赴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棋局。
留下这句神秘兮兮的话，她转身往店里走。
每一步都走得不紧不慢，仿佛身后那一片喧嚣与混乱都与她无关。
她穿过人群的缝隙，避开那些疯狂抢购的身影，径直走向店内最角落的监控室门口。
她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瞬，随后轻轻推开门，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李燕怔了一下，赶紧追上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蔓蔓~你就跟我说说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几乎是小跑着才追上林蔓的脚步，一只手牢牢挽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子。
“你别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
她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好奇，“你到底打算怎么应对张三嫂？难道就让她这么抢走我们的客户？”
……
“钱老板，您找我？”
张三嫂满脸笑容地走进了包厢。
她一边搓着手，一边躬身往前迈了两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包厢门一关上，那股市井气顿时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淡淡的烟味和冷硬的空气。
她站在门口，微微低头，姿态放得极低，连脚步都放轻了，生怕惹了这位“金主”不快。
钱老板弹了弹烟灰，眼皮抬了抬，淡淡扫了她一眼。
烟头在金属烟灰缸上轻轻一磕，火星四散。
他靠在真皮沙发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手指夹着香烟，缓缓抬起眼帘。
那目光不带温度，像是刀锋掠过，只轻轻一扫，便让张三嫂心头一紧。
“我说的事，你都安排妥了？”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平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妥了妥了！”
张三嫂连忙点头，腰弯得更低了些，额头甚至渗出了细汗。
她赶紧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过去：“您看，昨天发的传单，今天一早门口就排长队了！这活动效果可太好了，街坊邻居都传开了，说咱们店大方！”
她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生怕一个字不对就惹来责罚。
看钱老板脸色还不错，她试探着问：“那个……钱老板，下一步啥时候开始啊？这两天搞活动开销太大，您给的那点钱，快见底啦……”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眉梢微皱，像是在诉苦。
其实她手里还剩一些资金，账上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她就想借机多捞点好处。
反正钱老板不差钱，能多拿一分是一分。
她偷偷抬眼瞄了瞄对方的脸色，又补充道：“再这么补贴下去，我这小店可真要赔本赚吆喝了。”
钱老板斜了她一眼，语气冷冷的：“你急什么？反正就这么多钱，一分都不会多给。”
他掐灭了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冷得像冰：“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戏就行。别管钱够不够，按我说的办，别多问。”
他顿了顿，眸光一沉，语气骤然加重：“记住，别贪心。你拿的，已经够多了。”
张三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整张脸都凝固在了原地。
她干笑了两声，声音干涩而勉强，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低头缩肩，默默退到一旁。
“咚咚咚——”
就在屋内气氛陷入尴尬僵局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节奏清晰，像是带着某种紧迫的意味。
钱老板应了一声，声音略显低沉，却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镇定。
随即，“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冷风顺着门缝灌了进来，吹得屋内的煤油灯忽明忽暗。
朱麻子晃着身子走了进来，脚步拖沓，肩膀一耸一耸的，脸上带着一股阴险狡诈的神情，毫不掩饰他对眼前局势的兴趣。
他的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钱老板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老板，林蔓那边已经出货了，您看……”
朱麻子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试探和讨好，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已预谋好的信号。
钱老板猛地笑了两声，笑声爽朗而突兀，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好！来得正好！”
他一拍桌子，眼中精光闪动，显然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他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张三嫂身上，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你不是问下一步啥时候开始吗？现在，不就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而命令式：“你先收拾收拾，今晚我就安排人把刚做好的货送到你店里去。卖不卖得出去，能赚多少，就全看你自个的本事了……”
周瑾言站在仓库角落，安静地听着这一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照着林蔓之前的吩咐，动作利落地将打包好的货品一箱一箱地清点、分类，最后分成两堆——一堆整齐地堆放在仓库门口，暴露在外；另一堆则被他小心地搬进了屋子里，靠墙码放。
最后一箱稳稳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