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是不是让门夹了？
可老百姓一听“钱老板在后面撑腰”，最后一丝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谁不知道钱老板？
那可是全县出了名的有钱人，早些年就靠贩布起家，如今家里资产早就跨过万元门槛了，光是宅子就有三进三出，连县太爷路过都要打声招呼！
有他出面作保，马二嫂还能说话不算数？
谁敢不信？
顿时，人群像潮水般朝马二嫂的店门口涌去。
有人高喊：“我要登记！”
“我也要！”
“返利真的给现钱吗？”
“快让我进去！别挤啊！”
钱老板感受到周围一道道炽热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一阵发紧，额角隐隐冒出了冷汗。
他向来最讲究脸面，平日里行事稳重，从不轻易许诺。
可眼下，众人都把他当成了担保人，若这时候跳出来反对，不就等于当着所有人面承认——我没那实力，拿不出这点钱？
那样的话，他钱来今后在县城还怎么混？
还怎么谈生意？
面子可就彻底丢尽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前一站，朗声道：“行！我钱来就站在这儿，今天明说了——凡是来我店里买东西的客人，人人都有福利拿！返利照给，补贴不拖，一字千金，绝无反悔！”
被逼到这份上，钱老板只能硬着头皮，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额角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咬了咬牙，猛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啪”的一声响，震得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当众许下了诺言：“凡是在马二嫂店里买东西的，一律返五毛！新品买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进店花钱，就能领钱！我钱某人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钱老板都发话了，谁还犹豫啊？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钱往口袋里塞的好机会！
街坊们一个个眼睛发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五毛钱啊！
在如今这年头，够买一斤米，够一家人吃两顿饭了！
哪怕只是去凑个热闹，也不能白白错过这等好事。
原本排在林蔓店门口的长队，立马炸了锅。
有人惊呼：“哎哟，那边能返钱？！”
话音未落，队伍里便像被扔进了一块烧红的铁，顿时骚动起来。
前头的人转身就跑，后头的人踮脚张望，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
短短几息之间，那条原本整齐有序的长龙就彻底散了架。
大家调头就往马二嫂店里挤，你推我搡，争先恐后，恨不得多长两条腿，早点挤进店里占个位置。
现在没人关心她卖的是啥新产品了，反正只要买了就能返钱！
什么香味、什么包装、什么用法，统统不重要。
重要的是——花钱能回钱！
这年头谁家不是精打细算过日子？
能省一点是一点，能赚一点更不得了。
哪怕买回去的东西用不上，只要返的钱多，那也是赚了！
不过大多数人的目标，其实还是冲着那个“五毛返利”去的。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新品能抢到当然好，抢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花上一块钱，转手就能拿回五毛，相当于半价购入，谁不愿意干？
刚刚马二嫂还特意补了一句：没抢到新品的，也能领五毛钱！
这话她是踮着脚，在柜台后头大声喊出来的，嗓门洪亮，生怕外头有人听不见。
她一边喊，一边还不忘冲钱老板递眼色，生怕他反悔。
可钱老板此刻脸色铁青，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的天！
五毛啊！
不要白不要，谁会跟钱过不去？
人群彻底沸腾了，像是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老头老太太拄着拐杖都加快了脚步，小媳妇怀里抱着孩子也不肯落后，就连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都撂下摊子，拉着板车就往马二嫂店里跑。
林蔓站在自家店门口，手里拿着一叠刚印好的宣传单，目光平静地望着对面那片人山人海的混乱场面。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边，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她看着那些争抢着涌进马二嫂店里的顾客，再想到那批假货里偷偷加进去的“料”，心里一阵快意翻涌，几乎没憋住笑出来。
她知道，这些人现在有多兴奋，待会就有多崩溃。
顾客到了马二嫂店里，根本没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买，快点领钱！
他们挤在柜台前，手忙脚乱地掏钱，有的人甚至提前把铜板攥在手心，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
买了什么？
是香水？
是香膏？
还是什么新玩意儿？
没人仔细看，更没人问。
只要交了钱，拿到了凭证，转身就能领五毛，这买卖划算得很！
钱老板看着一笔笔往外送的钱，心口疼得像是在流血！
每一声“成交”，每一声“领钱”，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口来回割。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得强撑着站直了身子，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
可一扭头，看见林蔓那边冷清得连只苍蝇都不落，门前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唉，反正这笔钱早晚得出，早出晚出，横竖都是亏。
可如今能用来压她一头，让她眼睁睁看着顾客全跑光，自己干瞪眼，也算值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低声嘟囔：“看你还能撑几天！”
马二嫂也乐坏了。
她站在柜台后头，手脚并用地收钱、找零、发货，忙得脚不沾地，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往下淌，她也顾不上擦。
但她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笑容灿烂得几乎要裂到耳根。
看着顾客从林蔓那边跑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她店里挤，她仿佛看见林蔓赚的每一分钱，都直接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简直比过年还痛快！
“哎，马二嫂，你这香水啥味儿啊？能说说不？”
一个刚买到香水的顾客拆开盒子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她翻来覆去地瞧着那瓶小小的玻璃瓶，发现包装上除了一个编号，啥都没写，既没有品牌，也没有说明，更没有标注是什么香味。
压根不知道这香水闻起来是花香、果香，还是别的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