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白梨眼中透着凶光:“她在说谎,谁也不许去!”
婉棠将视作空气,冷声吩咐:“小禄子,你随赵大人的人一同前往。”
“是!”小禄子刚喘一口气,立刻小跑追上去。
白梨脸色彻底变了,此刻小院子里正在发生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盼着一切行动,还未开始。
白梨心乱如麻。
强装镇定,讥讽婉棠:“皇后,你以为找人来诬陷我,皇上就会相信吗?”
“我知道惠贵妃姐姐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总不能因为你心里不好受,就让后宫的人都给惠贵妃陪葬吧?”
“你不觉得这样,着实有失国母风范?!”
婉棠都难得去看她,只是看着匆匆从景仁宫赶来的人,以及太医。
婉棠那张绝美的脸,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端倪。眉心那一点红,如同神魔,慈悲和残忍共存。
“皇后娘娘,赵大人,微臣招,什么都招。”
太医一来,咚咚磕头,不用审讯,已一股脑说出真相。
师爷奋笔疾书,从官数十年,从未如同此刻激动。
香也取来,稍一验证,赵海已面色大变,急忙让人保存起来。
白梨脸上已冷汗密布,依旧强装镇定。
婉棠让人端来桌椅,让两位大人落座。
自己坐在首位,端起茶盏,撇着上面浮沫,不见饮茶,就重复着这个动作。
大殿之上,只回荡着瓷器叩击的声音。
“赵大人,不好了……”
“皇……皇后娘娘,出事了。”
宫外传来慌乱的喊声。
刑部的人和小禄子均是满头大汗,瞧这模样,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双双跪地,胸前欺负,喘着粗气。
小禄子被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我们去晚了,等我们到的时候,小院里的人,全死了。”
说着,小禄子满目同情看向南烛:“你爹,你娘,你哥哥和弟弟,都被残忍杀害……”
刑部的人也正在汇报:“我们去时,白子君正带人行凶,如今,已全部捉拿。”
婉棠脸色依旧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停下手中动作,将茶盏往唇边一送,抿了一口。
南烛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随即弯下嘴角,尽是一副悲痛欲绝,干巴巴地嚎了一声:“爹娘,哥哥,弟弟,你们死得好惨啊!”
“白家草菅人命,求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啊!”
白梨脸上已不见半点血色。
低声咒骂:“疯子,贱婢,怎么会这样?”
“为了成为皇后身边的一条走狗,难道你就连你最在乎的家人,也不顾了吗?”
白梨实在想不明白。
她调查得很清楚。
南烛对这个家真的很在意。
哪怕是跟着婉棠做事,得到的所有赏赐一个不留,全部送回家去。
她如此在意的亲人,如何让她管不住嘴?
此时此刻,白梨震惊的不是种种罪名被揭穿,而是她不相信,自己就连这基本的人性都拿捏不稳。
比起揭发,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对于自身布局的失误。
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如何甘心输给一个替身?!
“为什么?”白梨双眼直勾勾盯着婉棠。
婉棠终于将目光落在白梨身上,明明是两张极为相似的人,可却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
一个是冰晶雪花,生于天地之间,冰清玉洁,消弭自如。
一个不过是柳絮飘飞,零落成泥。
而白梨,就是那可有可无的柳絮。
婉棠笑了。
淡淡地说:“梨妃娘娘打小众星捧月,又如何知道,这世间爹娘也分两种。”
“有一种人,会从旁人家里偷取孩童,养到一定两岁,便送入宫中换取银两。”
“以养育之恩绑架孩子一生,如同吸血虫般,压榨她最后一丝价值。”
白梨心中隐隐猜到荅案。
婉棠如此说:“南烛是个苦命的,终生不得见爹娘,还要认贼作父。”
南烛更是仰头,满脸泪痕,确实喜极而泣。
她说了句:“多谢白梨娘娘。”
白梨最后一丝狂妄也在此刻分崩瓦解。
她自以为的聪慧过人,精心布局,原不过是如同一只老鼠,乖乖踏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不……不可能……”
“哪怕是晏王,也不曾是我的对手。”
“哪怕皇上,也为我倾倒……”
婉棠瞧着她那崩溃模样,只是看着可怜虫一般。
晏王也好,楚云峥也罢,他们当真看不清她那些小把戏吗?
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
宫中争斗,刑部不便参与。
赵海和慎行司总管低声交谈一番,双双跪下。
赵海声音洪亮:“皇后娘娘,白子君行凶杀人,杀害南家四口人,行为恶劣。理应关入大牢,秋后问斩!”
“不!”白梨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声音尖锐:“谁敢动我弟弟?”
“皇后娘娘。”慎行司的人直接无视白梨,朗声道:“梨妃娘娘再是宠妃,可行为极其恶劣。”
“还请娘娘,将梨妃娘娘打入冷宫。”
“谁敢?”
白梨并不慌乱。
反而傲然睥睨众人。
甚至挑衅地盯着婉棠,冷笑连连:“你们想要定我的罪,是不是也应该问问皇上?”
白梨嘴角上扬,看着婉棠身上的凤袍。
“想当初,有些人为了讨好皇上,是怎么来静心庵求我入宫的?”
“我问你,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谁?皇上为了能够得到她,会如此费尽心机?”
“后宫之中,从来就不是谁的品级大,谁就有说话的资格。”
“而是,谁又皇上的偏爱,谁就是人生赢家。”
她一番慷慨激昂。
可这坤宁宫上上下下,只有嗤笑声隐隐作响。
哪怕是慎行司的人,也没有半点动容。
唯有婉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微笑点头:“梨妃娘娘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
“赵大人,本宫这儿还有两个人,想必赵大人想要见见。”婉棠语气温柔,面带微笑。
赵海看得恍惚。
忙躬身:“皇后娘娘请讲。”
婉棠看向小禄子:“去看看,小顺子回来了吗?”
“娘娘。”门口已经传来声响。
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抬了上来,丢在地上。
小顺子对赵海行礼:“赵大人,奴才随着娘娘一同前往报国寺祈福。”
“遭遇刺客,厮杀之中,还剩下这两个活口。”
“还请赵大人,彻查此案。”
两个被丢在地上。
脸上面罩揭开,赵海惊呼一声:“这二人……”
曾经在墨家,也有着赫赫威名,只是后来,墨家出事,这两个人就此没了踪迹。
师爷在旁边小声嘀咕:“赵大人,这不是墨家府军队长吗?”
赵海满脸不解,转而看向皇后。
白梨紧张得差点忘记呼吸,可一听此话,瞬间狂笑不止。
“哈哈哈!”
“婉棠,你这个蠢人。”
“想要栽赃我杀你,可你却找了墨家的老人,哈哈哈,没想到,竟然会被认出来吧?”
“我就说,就凭你,也想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