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爱林凑到陈望的耳边,柔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只见陈望的脸色瞬间发生巨变!
顾爱林得意的退后半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样子,“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只是……陈三哥,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
陈望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滚动了几次,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脚步比来时要更沉重。
顾爱林站在原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好自己有一个人无人知道的杀手锏,不然她就要败给苏北北这第一个情敌。
当然苏北北这个女人,还不配当她的情敌!
果然,下午就传来消息。
苏北北被公社的人带走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大队,甚至还飞向其他大队。
苏北北她根本就是会游泳,明知道陈望和顾爱林即将结婚,还故意在河边‘失足’落水,这哪是意外,分明是故意破坏人家婚事。
“难怪她当时一点儿都不怕,只是一直哭,原来竟然是演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个苏北北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幸好陈望没被上当,不然顾爱林这姑娘可就冤死了,辛苦了这么久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那些上午还在河边围着起哄,逼着陈望对苏北北负责的人,这会儿都缩着脖子不敢作声了。
他们心里那点小九九谁不清楚?
无非是嫉妒陈望在城里有前途,见不得他娶条件好的顾爱林,那顾爱林在知青点的吃穿用度,可比别人好太多。
他们巴不得陈望找个条件普通的,尤其是苏北北这种伏地魔,每年自己分不到多少粮食,还要给家里邮寄回去,到时候搬空陈家贴补娘家,多好啊!
这样陈家就不至于爬得太高,让人望尘莫及,可如今牵扯出‘破坏婚姻’的罪名,谁也不敢再乱说话,生怕被沾上关系。
陈望在村里听到那些议论,后背一阵阵发凉,他靠在门框上,手里的烟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怎么就差点犯了那样的糊涂?
上午在河边,被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脑子发懵,竟然真的动了要跟顾爱林撇清关系,去对苏北北负责的念头。
现在想来,苏北北落水时那恰到好处的挣扎,被救上来后故意装昏迷,非要等他进行人工呼吸后才睁眼,还有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哪一处不是算计好的?
而他竟然因为觉得她可怜,觉得自己不负责她真的会死,竟然真的动了心思。
若是他真的对苏北北负责,那么顾爱林只会被村里其他人家的后生抢走。
然后村里人就会笑着看着他错把鱼目当珍珠,然后笑着看他以及陈家越来越差。
他差点就把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娶回家,那往后的日子,怕是永无宁日了。
“三个,发啥愣呢?”陈杏端着簸箕进来,见他脸色难看,忍不住问了句,“听说那个苏北北被带走了?活该!我看她就不是好东西!”
没给她任何东西,竟然还想嫁给她三哥?
要知道顾爱林一直以来都对她们特别大方,跟她三哥处对象后,更是没少给钱和东西,而苏北北呢,以为落一次水了,就能嫁给她三哥了?
那往后人人都这么做,怎么办?
陈望没有理会陈杏,毕竟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呢?
他的脑子里全是顾爱林早上在屋里跟他说的那些话,顾爱林看似温顺,可说出的话却字字敲在他的软肋上。
她比谁都清楚什么能拿捏住他。
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顾爱林这样,他才能避免被苏北北缠上,不然就落得个破坏婚姻、识人不清的名声,别说他们陈家呢,估计他的事业也毁于一旦了。
“哥,爱林姐姐让你到屋里去,说想跟你商量明天领证的事。”陈桃出来说道。
陈望掐灭了手中的烟卷,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抬脚往婚房走,心里五味杂陈。
对顾爱林,他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得选。
推开门,顾爱林正坐在床边叠被子,见他进来,抬头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的,“陈三哥,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公社,早点把证领了,省得再出什么岔子。”
她语气平静,没提苏北北半个字,也没有追问上午的对错。
相信此时此刻的陈望已经意识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了,他竟然大言不惭的相信苏北北一个陌生人,也不信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不过没关系,人教人千遍不如事教人一遍,经过这件事情他总该知道,不是所有眼泪都值得联系,不是是有柔弱都该被呵护。
只是……,陈望对苏北北那瞬间的动摇,像是在顾爱林的心上捅了一刀似的。
男人啊,终究是视觉动物,苏北北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大概是真的戳中了他的审美点上,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次人工呼吸就要堵上自己的婚姻。
可那又如何?
她已经做好安排,以后会有人‘好好照顾’苏北北,让她明白,动谁的人都可以,唯独不能动她顾爱林看中的人。
陈望可是她从前世爱到这一世的男人,谁都别想抢,就算陈望现在已经没有前世那么爱她,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就是要陈望这个人。
陈望看着顾爱林,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好。”
上午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巴掌一样,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仅是面子上的,更是心里的,他差点因为一时的看走眼,毁了自己本该安稳的人生。
他感激顾爱林的体面,没有揪着那点难堪不放,没有像泼妇一样哭闹指责。
这份冷静,反倒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顺风顺水,路走的太顺了,才让他对人心的险恶少了些防备,做出那样错误的决断。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了一道清晰的光影,落在两人之间,像是划上了一道无形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