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进了门,躬身问道:“王爷,可要属下去处理?”
几人说的话,九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却又不明所以,他没有顾铮那么敏锐,却也知晓如今这个身形仿若沈姑娘的女子对于王爷来说很重要。
萧凛垂眸轻笑,清隽脸庞带着一丝凉意:“无妨,本王倒是好奇她想闹到何时。”
九思轻轻俯身回道:“是。”
沈卿眸色深沉,唇瓣抿的更紧了,手指无意卷曲,看向楼下闹剧,心尖却酸涩异常。
她觉得萧凛是纵容秦琴的,纵容她派人刺杀自己,就算自己生死不明,也还是与秦琴有了婚约,自己难道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分量吗?
顾铮看了沈卿一眼,心里五味杂陈,有些不舍沈卿如此难过,他坐直身子,轻轻叹息道:“若要人亡,必要人狂,王爷高明啊!杀人于无形,武王府定然会因王爷的纵容,越发张狂,只等着秦小姐去寻东夷的麻烦……”
萧凛凤眼微顿,余光扫了顾铮一眼,唇瓣微勾:“你倒是懂本王。”
沈卿轻轻放松身子,心下酸涩没去,只剩下一丝窃喜,原来他并非心悦秦琴,而是捧杀。
她的表情,毫无遮拦的落入顾铮眼里,沈卿全副身心皆在萧凛身上,喜怒哀乐,皆由他起。
她此刻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太过浮躁,边关待了一年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唯独毒发时,疼痛能让她有片刻了去余生的念头。
“懂,只是小打小闹并不能伤及武王府。”顾铮依旧自顾自调侃着萧凛。
他不忍心看着沈卿变脸,便是微微有些憋屈,他也看的难受。
就在几人心思各异时,一楼伤员也越发多了起来。
桂苑的掌柜的匆匆跑了出来,见到是秦琴,脸色微变,抬眸便朝着萧凛看了过来,看到帷幔后没有任何指示,他只好收回视线,尽可能的避开鞭子击打的方向,向着秦琴求饶道:“秦小姐息怒,莫要再打了,客人都被打伤了,这可如何向客人交代啊!”
“一群白眼狼,本小姐便是打死了,又何妨?你想拦我,我连你一起打。”秦琴凤眼一瞪,神情不爽地扫过掌柜,手上鞭子依旧不停地扫过众人。
“枉费我父为保家卫国守卫边疆,尔等竟比抹黑他,当真该打。”秦琴依旧怒不可遏,如今她与萧凛的感情正好,她怕这些事会影响她嫁入摄政王府,若是被御史弹劾,朝堂查账,那时武王府便真的危险了。
她只当武王府的事无人知晓,却不知萧凛自三年前收到‘破晓’二字密信后,便一步一步布好了棋局,只等着看秦胜想如何破晓。
萧凛不动声色地瞥了沈卿一眼,沈卿的神色变化,他也看在眼里,见到她还是会因自己而波动心跳,内心深处没由来的升起丝丝甜蜜。
“秦小姐息怒,这事真不怪我店啊!这是东夷舒雅公主卖的戏本子,我们买来只管表演,其他一概不知啊!”掌柜的东躲西藏地走到秦琴身后,急声解释道。
秦琴手一顿,脸上狠色突起,厉声道:“舒雅公主?她当真以为我不敢拿她如何?”
“这事小的真不知道,秦小姐莫怪。”掌柜点头哈腰,看着秦琴停下动作,忙继续小声恭维着:“况且我们桂苑平日里外面传什么便唱什么,并非针对何人的,只是供客人开心罢了。”
秦琴停下动作,转头怒视着掌柜:“便是如此,也没得这般抹黑我武王府的,你就不怕得罪我们?”
掌柜在秦琴的怒视下躲闪着眼眸,神色依旧恭敬道:“秦小姐也知,我们桂苑幕后之人是谁,你惹急了,何不直接找上他,看看他敢不敢呢?”
秦琴这才反应过来,桂苑幕后之人确实不怕得罪人,便是武王府又何妨,若非秦胜还在,他们怕是早就覆灭了。
“你胡说,王爷待我如何,众人皆看在眼里,不会如此对待武王府,定然是你这个狗奴才欺上瞒下欺骗王爷,抹黑我们。”
秦琴自然不愿相信自己心悦之人会这般待她,便是秦淮在她面前说一切都是萧凛指使的,她也未信过。
两人间的对话,以雅间几人的耳力,自然听的一清二楚,沈卿扬唇轻笑:“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王爷有这么贴心的未婚妻,当真是好福气。”
萧凛薄唇微勾,余光瞥了沈卿一眼:“哦,那在朱姑娘眼里,本王如何?”
沈卿微愣,抬眸看向萧凛:“如今我们讨论的不该是武王府吗?我与王爷不过两面之缘,我自然还不清楚王爷的为人。”
便是两人认识日久,沈卿也摸不透萧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沈卿失踪两年,未见萧凛派人寻过,武王府派遣无数暗卫追杀沈卿,也未见到萧凛出手整治过武王府,如今这般小打小闹,沈卿更是感觉是做戏给她看的。
想到这,沈卿神色微变,虽然她依旧会因萧凛的事牵动心绪,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对他防范颇深。
萧凛抬了抬手,九思立刻会意的走上前,萧凛对他耳语几句,九思便出门去了。
沈卿还在纠结看好戏,顾铮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神色颇有些看好戏的成分。
秦燕然坐在廊柱后面,看了二楼半晌,雅间没有任何动静,暮色偏在一旁喃喃道:“这桂苑到底是何人开的?为何掌柜说了后,武王府的小姐便停止了动作?”
“宴王爷萧凛的。”秦燕然神色淡漠地转头,看向暮色的眼眸立刻浮现丝丝柔和神色。
“哦,难怪沈姑娘会跟着他来,不过你觉得我们利用舒雅公主的名义送戏本子,真的无人知晓吗?”暮色挑眉问道。
“千面姝的易容术,除非特别亲密的人通过气味感觉能认出,所以你不用怀疑自己。”秦燕然神色柔和,看向暮色的眸光充满怜爱。
暮色被他如此赤裸的眸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垂眼眸,抿唇微笑:“你真如此觉得?”
“不然,两年前你扮做她人接近我家表妹,我们一点也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