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烟的房间果然像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杂乱无章。
整个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工作台,两个柜子,其中有一扇柜子门没有完全合拢,一根很像壁虎的尾巴露了出来。
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是余渺的第一想法。
于是她趁傅寒烟不注意,伸出一根中指轻轻戳了上去,没想到却被傅寒烟一巴掌打掉。
“别碰,有毒,我不医治别人第二次。”
继从不在外面给人治疗,从不给不严重到能下来的人治疗,从不解幽兰谷三大原则之后,傅寒烟又多了一条原则:
从不给人医治第二次。
余渺吓得收回了手,那根尾巴也吓得收了回去,还将柜门从里面拉关上了。
“对不起。”
余渺认错很快,傅寒烟没有和她计较,很快她又看到一个装着发光绿水的玻璃瓶,里面有一个小球在水面跑来跑去。
像极了将一小块金属钠放到水中的时候跑动的现象。
不过这个小球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余渺从方才就一直盯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
将东西放好,傅寒烟躺到床上,身形消瘦,神情亢奋,一点也不像要睡觉的样子。
看着余渺一直盯着那个玻璃瓶看,傅寒烟说道:
“你在看什么?”
“前辈,那是什么?”
或许是有些虚弱,今日的傅寒烟有些好说话,她大发慈悲解释:
“那是活珠子。”
“活珠子?那是什么?”
“活着的珠子呗。”
“……”
“好吧,其实是眼珠子,不信你凑近一些,还能看到瞳孔呢。”
余渺好奇凑上前,原本一颗白色的珠子突然旋转了一下,就像拥有生命一般,瞪着一只眼珠子看着余渺。
余渺:?!!!!!!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制……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就算是穿越了,还碰到各种奇异古怪的事,但是都没有眼前突然出现一颗眼珠子盯着你恐怖。
余渺汗毛直立,脚底如同安了弹簧连忙跳开,她不禁问道:
“前辈,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哪里是毒师,这分明是异世界魔法师!
傅寒烟很满意她的反应,又大发慈悲告诉她:
“这是我养的一只宠物,本来想让它一直陪着我,可惜它的寿命太短了,所以我就将它的眼珠子掏了出来,放在瓶子里,为了让它维持生命,我用它的躯体加上一些佐料做成了这液体,这样它就可以在里面一直存活,直到我死去。”
余渺:!!!
“呵呵,前辈您的爱好还真是独特呢。”
余渺表面打着呵呵,实则半只脚已经开始蓄力,希望系统给点力,让她成功使出一叶飘飘逃离魔爪。
她这点小动作没有逃离傅寒烟的法眼,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灰黄的灯光照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哦,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将你的眼珠子掏出来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人类了。”
听到这话余渺不禁发问:
“这是为何?人类也不全都是讨厌的嘛。”
没想到傅寒烟听了这话反而沉思起来:
“你说得有理,我想了想,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比如说你,我就还蛮喜欢的。”
“不要,不要喜欢我!”
余渺心都跳出嗓子眼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情。
这死嘴,问那么多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寒烟笑得直在床上打滚,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到深处她突然收起笑容,让余渺以为方才出现了幻觉:
“啊哈哈哈哈,我骗你的,你真可爱,实际上所有人类在我眼里都一样肮脏。”
傅寒烟的语气越来越冷,越来越阴森。
余渺的汗毛又立了起来,内心骇然: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要不是系统说她的记忆可以收集,她才不会在这虎口拔牙,接近这么危险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前辈何出此言?您不是享誉天下的第一毒虫大师吗?应该志得意满才对?”
一听这话傅寒烟眼神悲伤又空洞地说:
“呵!什么毒虫大师,都是狗屁!什么仁义关怀,都特么狗屁!都……特么……狗屁。”
傅寒烟说着突然没了声,余渺怕她得了什么怪病突然死掉,便小心翼翼凑上去。
却发现傅寒烟只是睡着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她小心翼翼拭去她眼角的泪,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或许是动作大了点,傅寒烟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嘟囔着:
“不要……不要!!”
吓得余渺一动不敢动,幸好对方只是说梦话,她松了口气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余渺一转身就碰到了表情冷硬的屈忘观,他看着余渺说道:
“怎么回事?你找到方法了?”
他问的依然是出去的方法。
余渺摇了摇头。
“你!你莫不是为了偷懒,所以才跟我说你要去打探消息吧。”
要不是傅寒烟一点都不理他,他怎么可能让余渺这个蠢货去打探消息。
自从南北大乱以来,他趁乱起势,从来没有遇上这种落魄的情形。
但凡有些狼狈的,都是跟余渺在一起的时候。
呆在这里的时候,他成功找到机会跟外面通风报信,但是那些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到现在还没有回信。
外面形势如何,宫内是否有异变,地方是否有冲突,还有他已经实施的计划究竟怎么样了。
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
对于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屈忘观来说,这太不安了。
失去权力的下场,他简直不敢回想。
他不要做那样被人算计,被人掌控的的人,绝对不要。
见到余渺什么都没说,他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知道跟你一起准没好事,你简直就是个灾星!”
“喂,堂堂一个大丞相,说话也要讲究凭证,你这么说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诶,你这样是不行的啦。”
余渺这话一出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都怪系统这个神经病,自己的口音都跟着变来变去了。
屈忘观也觉得她说话味道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她的性格越来越不像样。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我本来好好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破地方给那个坏女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