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庄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作为他的妻子吗?”
苏默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傅晔霆。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礼服,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这场婚礼没有宾客,只有神父、他们,和一排排空荡的座椅。
极尽奢华,又极尽孤寂。
“我愿意。”
苏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傅晔霆拿起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执起她的手。
冰凉的金属滑过她的指节,套上她的无名指。
尺寸正好,仿佛他早已精确测量过无数次。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欢迎来到我的牢笼,傅夫人。”
*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某个热带海岛。
苏时宴正搂着一个金发女郎,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度假别墅的门被轰然撞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国际刑警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苏时宴,你涉嫌跨国诈骗与敲诈勒索,你被捕了。”
苏时宴脸上的笑容僵住,酒杯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最后的记忆,是手铐锁住手腕时那冰冷的触感。
那段足以毁掉苏默的视频,成了压垮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苏默就收到了苏时宴被捕的通稿。
傅晔霆的效率高得惊人。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逸舟”三个字。
苏默走到落地窗前,按下了接听键。
“新闻上说的是真的?”林逸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是。”苏默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苏默,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办法?”苏默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满是凉意,“你的工作室差点破产,你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怎么保我?”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
苏默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
“这是我为自己选的最高筹码,林逸舟。”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你保重。”
她挂断了电话,没有听他最后的回应。
手机被她用力攥在掌心,屏幕抵着皮肉,带来尖锐的痛感。
另一边,林逸舟颓然地放下手机。
录音室里,几个仅剩的团队成员担忧地看着他。
他枯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
“编曲,用最大气的弦乐。这首歌,叫《不朽》。”
痛苦和不屈,被他全部写进了旋律里。
傅氏集团的封锁令,随着那场婚礼的通稿悄然撤销。
*
林逸舟的工作室活了过来。
那首《不朽》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上线,却凭借其悲壮挣扎的旋律和直击灵魂的歌词,在一个小众音乐平台迅速引爆,成为一匹黑马。
与此同时,《囚鸟》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
剪辑室的会议上,气氛压抑。
“傅太太,我们理解您对艺术的追求,但市场需要的是一个有希望的结局。女主爱上男主,得到救赎,这才是观众想看的。”
制片人陪着笑脸,试图说服她。
苏默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剪辑方案。
“我的电影,叫《囚鸟》。”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
“鸟笼再华丽,也是牢笼。青鸟的结局,只有挣脱,或者死亡。没有爱上牢笼的道理。”
“可是资方那边……”
苏默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傅氏也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之一。”她轻轻敲了敲桌子,“现在,作为傅夫人,我代表傅氏的意见。最终剪辑权,在我手里。谁有意见,可以直接去找傅晔霆谈。”
“傅晔霆”三个字一出,所有人噤若寒蝉。
再无人敢提出异议。
电影的结局,被彻底改写。
几个月后,《囚鸟》上映。
压抑绝望的氛围,苏默那堪称灵魂附体的演绎,以及最后青鸟挣断翅膀也要飞出牢笼的结局,引发了现象级的讨论。
票房与口碑双双爆炸。
苏默的演技被捧上神坛,她彻底撕掉了过去所有的标签,成为公认的实力派。
她站在了事业的顶峰,也离傅晔霆越来越远。
傅晔霆看着电视上,在采访中侃侃而谈、光芒万丈的苏默,眼底的占有欲愈发浓郁。
她会参加他要求的家宴,会扮演一个完美的傅夫人,却从不让他踏入她的内心半步。
她像一只被他圈养起来的鸟,羽翼日渐丰满,随时都在寻找飞走的机会。
而另一只鸟,也飞了起来。
林逸舟凭借《不朽》的惊人热度,《灼灼风华录》的制作放连夜提档。
趁热打铁!
剧集播出后,他人气飙升,一跃成为新晋顶流。
尤其是,他与苏默那三生三世纠缠,让默以成舟的cp粉直呼过年啦!
*
年底,“星光大赏”的提名名单公布。
苏默凭借《囚鸟》,毫无悬念地入围最佳女主角。
林逸舟则凭借《灼灼风华录》,成为年度人气男演员的最大热门。
颁奖典礼前夜。
苏默刚结束一个时尚晚宴回到别墅。
傅晔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等她。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张星光大赏的邀请函。
“你现在是影后热门,也是傅夫人。”傅晔霆拿起那两张邀请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但这次星光大赏,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起走红毯。”
苏默的动作停住,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傅晔霆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其中一张邀请函递给她。
“你和林逸舟一起走。”
苏默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外界对你们的意难平故事很感兴趣。”
傅晔霆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却不带任何暖意,“你们曾经是最佳拍档,如今在各自的领域登顶,在顶峰重逢。这是一个绝佳的话题。”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这也能向所有人证明,我傅晔霆的妻子,不是被豪门囚禁的金丝雀。你有你的事业,你的自由,甚至你的过去。”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她。
苏默却从他幽深的眼底,看到了那毫不掩饰的试探和掌控。
这不是恩准,这是命令。
用一种看似大度的方式,将她和林逸舟都放在他的棋盘上,欣赏他们的每一步反应。
苏默沉默地接过邀请函。
“好。”
傅晔霆满意地笑了。
他伸出手,用指腹缓缓擦过她的嘴唇,“去吧,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的声音贴在她的耳廓,带着灼热的气息。
“我的妻子,站在别人身边时,究竟有多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