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警惕的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被男人清晰捕捉。
他伸手,命令道:“过来。”
他身边的侍卫也盯着刘熙,但凡她有半分不识趣,立刻就能动手。
“汪汪~”犬吠声越来越近了。
刘熙步子稍稍往后挪了一下,男人的眉头立刻一蹙:“不乖。”
他身形一动就冲过来,刘熙扭头就跑,卯足了力气大喊:“李长恭,救我。”
犬吠声骤然响亮,刘熙头都不敢回,她撒腿狂奔,只觉得后背发凉,危险已袭至身后,绝望时几条身影快速从前方草丛中飞出和她擦肩而过,下一刻,灌木拨开,李长恭快速冲了出来。
他十分敏捷迅速,常年游猎让他在山林中穿梭占据优势,刘熙立马朝着他身后躲去,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裳,刘熙声音里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救我,那个怪物...”
她惊恐回头,身后却空荡荡,仿佛刚刚出现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人...人呢?”刘熙陷入了自我怀疑。
李长恭提剑护着她,目光盯着猎犬追去的方向,刚刚那道身影他看见了,只差一点,就能抓到刘熙,发现来不及后直接就走,完全避开和他正面冲突。
“那是个怪物,他喝我的血,平安和红英还在那边,快去救她们。”刘熙拽着他的衣裳不敢松手。
李长恭看着她苍白的脸,立马说道:“别怕,她们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真的?”得到确切的回复,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那口气直接落了下去,全身的力气也跟着一散,她软了下去,被李长恭一手托住。
紧追着猎犬去的侍卫折返回来,语气不是很好:“殿下,那边不适合追太深。”
那里头是什么地方他们都清楚,便是没去过也有耳闻。
刘熙能从那里逃出来已经是万幸,闹过去撕破了脸,事情只会更糟糕。
“撤。”他抱起刘熙,又看了一眼密林深处才走。
侍卫吹哨唤回猎犬,紧跟着离开。
荣王府。
府邸赐下多年,李长恭极少过来,这两日他才过来小住,所以东西制备的不是很齐全,以至于他突然带回刘熙,让府里的人好一阵手忙脚乱。
太医很快就到了,看了刘熙的伤口,又替她把了脉,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刘大人失血过多,本应温补调养,但又被喂了恢复气血的烈性药,虽一时精力充沛,但过后内虚体弱,少不得要病一场。”
李长恭蹙眉忧虑:“姑娘家总有不便,这一番折腾会不会让她遭罪?可有法子让她舒服些?”
“得汤药温补才是,身子得慢慢调养,急躁不得。”太医忙去写方子。
李长恭过去瞧了眼刘熙,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皱着眉,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白的吓人。
刚刚包好的手腕又渗出了血,李长恭摸了摸她的手,冰冰凉凉,一丝暖意都没有,忙把她的手捂在掌心。
“殿下。”太医把誊抄好的方子给他留存,拿着另一张就要去抓药。
李长恭叫住他:“你见多识广,可晓得喝人血有什么用?”
太医略微一想就说:“古书有载,身虚气弱者以人血为药引入药可使药劲翻倍,少女血阴,可采阴补阳,是一剂很好的补药。”
李长恭不信:“人血难道比鹿血还好?”
“鹿血性阳,身弱者虚不受补,人血温养,非其他东西可比。”太医顿了顿:“不过,喝人血有个隐患人,若是身患疫病,极易感染。”
李长恭垂眼思索,只轻轻摆手示意太医快去煎药。
身虚气弱...他知道是谁了。
千秋殿。
兰欣得了消息就来禀报:“娘娘,刘大人找到了。”
正练字的皇后立马停笔:“在哪找见的?”
“在一个山洞里,有人劫财,看刘大人一行除了车夫就三个姑娘,穿着打扮还挺好,所以动了歪心思。”
这个理由皇后是不信的,她放下笔问:“对外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是,殿下身边的人都这么说,金吾卫正搜捕贼人呢。”兰欣不敢撒谎。
皇后觉得事情不简单,又问:“那刘熙可回来了?”
兰欣摇摇头:“殿下把人带去了荣王府,说是刘大人受伤了,还把李太医请了过去呢。”
“去了荣王府?”皇后坐不住了:“他不把人送回储英馆养伤,带去荣王府做什么?去传我的话,等太医看过,立刻送她回储英馆。”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自己身边的女官,这要是搅合在一起被人传了闲言碎语,不仅他们俩的名声要坏,自己也要落个管教不严的口舌。
兰欣立马应声,找了脑子伶俐的内侍去荣王府传话。
傍晚,李长恭进宫了。
“母后。”他已经换了衣裳,一扫多日奔波疲惫。
皇后正与礼国公夫人坐着,看着他说:“为了找人,耽搁了那么多日,也就是你父皇宠着你,放你去找人,现如今人已经找到了,也送回了储英馆,也该收心到你父皇跟前分忧了。”
李长恭道:“儿臣没送她回去。”
闻言,皇后怔了一下:“为何?”
“她受了惊吓,需要儿臣,儿臣要陪着她。”他语气认真:“儿臣已经禀明父皇,这些日子会先挪到王府暂住,政务不会耽搁的。”
他已经把明帝那边应对好了,皇后瞧着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满脸诧异。
“刘大人有勇有谋,听说只是遇到了小贼,怎么就吓着了呢?”礼国公夫人笑盈盈的问,对内情很是好奇。
李长恭没有动怒,平静的解释:“姑娘家遇到了猛兽,自然是害怕的,去年猎场上那只突然冒出来的老虎,都没进营地内,不也吓病了不少人吗?舅妈说对不对?”
“也是也是。”礼国公夫人不再追问了:“储英馆那边难道也答应了?”
“答应了。”他没有多说这个问题:“天色不早了,舅妈要离宫了吗?”
礼国公夫人闻言起身:“正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