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让我们贱卖果子，是为了帮厂里省钱？”
“合着我们辛辛苦苦一年，就成给他们送利润的了？”
“焦荣贵！你他妈太黑心了！咱们可是同村同族的乡亲啊！”
大家气得不行，一拥而上，把焦荣贵扑倒在地，拳打脚踢！
焦荣贵在地上拼命挣扎，嘶声大叫。
“别打了！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但他的话语很快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
“别打了！快住手，你们疯了吗！”
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村主任匆匆赶来。
他一边喊着制止，一边示意年轻人上前拉架。
顾振兴和郭娟刚好路过村口的小路。
忽然听见一阵喧闹声从前方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赶过去一看。
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圈，中间的焦荣贵此刻正被人狠狠推搡着。
见状，顾振兴来不及多想，立刻大喊一声。
“住手！别打了！”
紧接着，他和郭娟不顾一切地冲进人群，将那些村民拉开。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可那些早就被激起了情绪。
有人以为他们也是焦荣贵的帮凶，抬手就是一拳。
还有人一脚踹在郭娟腿上，疼得她差点跌倒。
两人衣服都快被扯破了，好不容易才被人松开，狼狈地退到一旁。
“啊啊……啊啊……”
这时，躺在地上的焦荣贵突然发出怪异的叫声。
他双眼翻白，脑袋歪向一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停颤抖。
顾雅琴恰好站在旁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她瞪大眼睛，尖叫起来。
“不好了！焦荣贵中风了！真的中风了！快跑啊！谁还敢留在这里？万一他死了，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她这一嗓子出来，原本还围在旁边的村民顿时慌了神。
大伙儿纷纷低头看向地上的焦荣贵。
只见他嘴歪眼斜，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领。
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这模样，确实是典型的中风症状。
谁还敢多待？
一个个拔腿就往路边的拖拉机跑，争先恐后地跳上去。
引擎轰鸣一声，迅速驶离了现场。
只留下空荡荡的土路和瘫在地上的焦荣贵。
郭娟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地上抽搐不止的焦荣贵，脑子一片空白。
“老头子……你怎么这样了……你可别吓我啊……你怎么就不说话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顾振兴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吼道。
“二舅妈！别愣着了！再不送医院人就没了！快！咱们得赶紧把他抬上车！”
说完，他焦急地环顾四周。
忽然看见人群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辞霜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顾振兴心头一喜，连忙冲她挥手喊道。
“霜霜！你怎么在这儿？你也看到了吧？刚才我可是第一时间上去拉架的！我帮二舅挡了好几个人，差点被打！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事的。”
叶辞霜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就走。
顾振兴站在原地，手还举着，满脸尴尬和茫然。
他完全搞不懂叶辞霜为什么突然这么绝情。
明明自己刚才还在替她家人出头。
他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正弯腰搬货的许荣，低声问。
“姐夫，你说霜霜这是生什么气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许荣头也不抬，冷着脸回了一句。
“脑子进水的家伙。”
顾振兴还想追问，可郭娟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人命关天啊！赶紧过来帮忙！”
顾振兴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两人合力将焦荣贵从地上扶起，踉踉跄跄地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走去。
到了医院，挂号、拍片、输液……
一系列流程走下来，费用不低。
顾振兴只好拿他的钱垫上。
他一边签字一边叹气，心里委屈得不行。
可又不敢多说什么。
……
叶辞霜忙完厂里的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锁好办公室的门，匆匆往外走。
知道小微和小圆妹最爱吃糖葫芦，于是她顺道去了学校旁边的小摊。
那摊主是熟人，笑着问。
“小姑娘又来买糖葫芦啊？今天两串，老样子？”
叶辞霜点头，递过钱。
“对，酸的，她们爱吃。”
她提着两串糖葫芦，快步走向幼儿园。
可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见焦雨猛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
“出事了！霜霜！出大事了！”
叶辞霜心头一紧。
“怎么了？你先别慌，慢慢说。”
“霜霜，小微和小圆妹不见了！”
焦雨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下班就来门口等她们，可一直到放学结束，她们根本没出来！我绕着学校找了三圈，问了所有老师，连江园长都带着保安四处找了，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一个人影都没找着！她们就这么……就这么消失了！”
叶辞霜一听，脑袋“嗡”的一声。
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慌，先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她们最后是谁看见的？有没有监控？”
焦雨努力平复呼吸。
“我……我最后看见她们是在教室门口排队，准备出园。可后来江园长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两个，一查记录，发现没人接她们。可她们人就是不见了。”
“霜霜，你说她们才五岁，能跑去哪儿啊。外面车那么多，要是被坏人……”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叶辞霜压住心头翻涌的慌乱，迅速转身走向小区门口的保安亭。
她语气急切地问。
“两位保安大哥，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两位保安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没看见啊，刚才这会儿人来人往的，确实没注意有小孩进出。”
就在叶辞霜心沉到谷底时，其中一个保安忽然皱眉回忆道。
“等等……我好像看到有个穿着旧裙子的女孩在门口晃悠，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等人。后面还跟了个小男孩，低着头，不太敢看人。”
女孩……
男孩……
这两个模糊的描述如同一道惊雷劈进叶辞霜的脑海。
她瞬间明白过来。
那两个孩子不是走丢了，而是被谁悄悄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