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咏恩按在门框上，张志起初还试图挣扎狡辩，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嘴里反复念叨：“madam，你……你搞错了，我真的只是来拿照明工具的。什么仪式？我不知道啊！”
程咏恩冷笑一声，手上力道不减：“哦？不知道？那简单，我现在就呼叫鉴证科的同事过来，把你身上、还有后面这个仓库里里外外搜一遍。那些搞邪术用的东西，味道可不容易散干净，你觉得能瞒得过吗？”
张志的脸色更白了，但还在硬撑：“你……你搜啊，我没做亏心事，不怕！”
“冥顽不灵。”褚玄的声音带着厌烦。
程咏恩眼珠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张志你死不承认没关系。不过嘛……你那个同乡，叫阿玲的小姑娘，对吧？
要是片场里传开，说你在这里搞些邪门歪道的仪式…你说，大家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跟你是一伙的？她还能不能在这行干下去？”
这话像是精准地戳中了张志的死穴。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挣扎。
半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塌下肩膀，声音干涩：“……不，不关阿玲的事……，是我做的。”
回到十九组，张志在审讯室里，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他的扭曲动机。
原来，他的父亲曾经也是片场的灯光师，很多年前因为偷窥女演员换衣服，被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大明星苏琴撞个正着。苏琴毫不留情地当场严厉斥责，并扬言要告诉制片方开除他。
虽然后来张父苦苦哀求保住了工作，但却因此对苏琴怀恨在心。
“我阿爸……他后来就变了。”张志低着头，声音沉闷，“他经常在家里偷偷看苏琴的录像带，一边喝酒一边骂她，说她是假清高，骂得很难听，说早晚要出了这口恶气。”
在这种扭曲的家庭氛围里，年幼的张志竟然也对屏幕里光芒万丈的苏琴产生了一种极其病态的执念，混合着憎恨、恐惧，以及一种畸形的迷恋。
后来，他无意中得知，父亲当时认识了一个狗仔，那狗仔得知张父对苏琴的恨意后，曾说手里有苏琴的“猛料”。
再不久，苏琴的裸照风波就爆发了，紧接着就是她的香消玉殒。
“我……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但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她。”张志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收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报道、照片……甚至……甚至千方百计找到了当年传说中偷拍她的那台旧摄像机，我就像着了魔一样……”
十九组众人听完这番叙述，心情都有些复杂。
“扭曲的父权阴影下的心理变态……可悲，又可恨。”萨玛抱着手臂，冷声道。
陈启明沉默片刻，墨镜转向周叔：“如果张志说的是真的，苏琴含冤受辱而死，怨气极重，很有可能化为地缚灵。老周，你去苏琴当年的旧居看看。”
周叔领命而去，但没多久就回来了，摇着头：“那房子空置很久了，阴气是有那么一点点，但干净得很，连个游魂野鬼都没有，更别说地缚灵了。”
“不在旧居……那很可能就在片场。”陈启明沉吟道，“老周，你再跑一趟片场，仔细感应。”
周叔马不停蹄地又去了片场，拿着罗盘转悠了大半天，回来汇报：“片场几个角落确实滋生了些阴气，但都是小打小闹，根本不够形成地缚灵的条件。奇了怪了……”
“若是怨力足够形成地缚灵，却又不在特定地点缚留……”褚玄的声音在程咏恩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思索，“那必是有了更强烈的附着之物，将其怨念核心禁锢其中。”
程咏恩立刻将这话转述了出来：“头儿，根据一些记载，如果怨灵没有地缚在某处，那很可能它的核心是附着在某件极其相关的重要物品上！”
陈启明立刻反应过来：“那台摄像机！偷拍了她、导致她自杀的直接物件。”
众人目光一亮，立刻再次提审张志，追问那台摄像机的下落。
张志却一脸茫然和焦急：“不见了，前阵子还在我家里放着，后来就莫名其妙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被小偷当普通旧机器偷走了。真的，我没说谎。”
希望似乎再次落空。那台承载着罪恶与怨念的关键摄像机，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了。
“麻烦了。”褚玄的声音沉了下来，“若那怨灵真附于相机上，而机器流落在外，持有者恐遭不测，而其怨念，亦可能持续扩散。”
程咏恩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本以为找到了方向，没想到线索又断了。
阿哲挠了挠他的平头，嘀咕道：“这下可好，大海捞针了，难不成要登报寻物？‘重金悬赏一台可能闹鬼的老式摄像机’？”
程咏恩：“……”
这画面太美不敢想。
……
既然那台可能囚禁着苏琴地缚灵的老式摄像机是关键，找到它就成了重中之重。但光靠十九组这几个人摸排，无异于杯水车薪。陈启明当机立断，联系了刑事侦查科帮忙。
“找东西？特别是这种可能流入黑市的赃物？嘿，那可是我们的老本行！”刑侦科的伙计一听是十九组的求助，立刻拍着胸脯打包票。
虽然他们私下都觉得十九组神神叨叨的，但谁又能保证以后用不上十九组呢，打好关系肯定没错的。
仔细询问了张志那台摄像机的具体型号、外观特征，甚至包括几处明显的磕碰划痕后，刑侦科的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各种线人、古惑仔、二手电器贩子、甚至是专门销赃的“老鼠洞”都被撒下了网。
香江的黑市渠道，他们门儿清。
然而，两天过去了，消息石沉大海。
线人反馈回来的信息要么是“没有见过这种老古董啦”，要么就是“现在谁还玩传统胶片机”。
萨玛抱着手臂，眉头拧成了疙瘩：“一点风声都没有？难道那个小偷根本没出手？或者他自己也意识到那东西邪门，不敢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