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云锦心头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慕容翊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化为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他摇扇的动作未停,反而上前半步,隐隐将云锦护在身后,对着已然落在画舫甲板上的萧辰笑道:“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过,殿下这般闯上来,是否有些……失礼了?”
萧辰根本看都未看他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云锦身上。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声沉重,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
“过来。”他朝云锦伸出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濒临失控的疯狂。
画舫上的气氛瞬间凝固,玲珑和云锦的护卫下意识地握紧兵器,紧张地看着对峙的两人。慕容翊的随从们也悄然围拢过来。
云锦看着萧辰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紧抿的薄唇,知道他已处于盛怒的边缘。她不想在此时激化矛盾,更不愿与慕容翊过多纠缠,便依言向他走去。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慕容翊却用扇子轻轻拦了她一下,虽然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
“王妃,”他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腔调,“我们的合作尚未谈完,何必急着走?摄政王殿下若是有暇,不妨一同品茗,听听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萧辰终于将目光转向慕容翊,那眼神冰冷刺骨,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本王的女人,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快如鬼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绕过慕容翊,一把攥住云锦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云锦瞬间蹙眉,感觉腕骨像是要被捏碎。
“萧辰,你弄疼我了!”她忍不住低呼。
“疼?”萧辰低笑一声,那笑声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你可知,本王这里……”他拉着她的手,强行按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那里传来剧烈而急促的跳动,“……更疼!”
他眼底的痛楚与疯狂交织,如同深渊,几乎要将云锦吞噬。
慕容翊脸色微沉,折扇“唰”地合上:“摄政王,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
“本王从未自诩君子。”萧辰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中的杀意毫不掩饰,“慕容翊,记住你的身份。再敢靠近她,本王让你慕容家的船队,永远靠不了岸!”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猛地将云锦打横抱起!
“啊!”云锦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萧辰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却又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他看也不看脸色难看的慕容翊,足尖一点甲板,抱着云锦,再次施展绝顶轻功,如同大鹏展翅,掠过湖面,稳稳落在岸边的骏马旁。
他将云锦安置在身前,紧紧圈在怀里,一扯缰绳,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画舫上,慕容翊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量。他摩挲着手中的象牙骨扇,低声自语:
“萧辰……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痴狂成性。云锦……跟在他身边,是幸,还是不幸?”
随即,他又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不过,越是难以采摘的花,才越有挑战的价值,不是吗?”
……
马背上,风声呼啸。
萧辰将云锦紧紧箍在怀中,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和颈侧,带着浓烈的酒气。那些些酒都无法宣泄的怒火。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嗯?”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因颠簸而断断续续,却字字如刀,
“朝堂之上,那群老匹夫逼我纳妃!转头你就与别的男人泛舟游湖,相谈甚欢!云锦,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没有!”云锦试图解释,“我只是碰巧遇到他,谈的是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需要孤男寡女同游画舫?!”萧辰根本听不进去,嫉妒的火焰已经烧毁他的理智,“慕容翊看你的眼神,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你难道看不出?!”
“萧辰!你讲点道理!”云锦也来了火气,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让她倍感委屈和疲惫,“我云锦行事,问心无愧!你若不信,我无话可说!”
“问心无愧?”萧辰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停在摄政王府门前。他抱着云锦翻身下马,不顾她的挣扎,一路疾行,穿过庭院回廊,径直闯入凌霄院内室。
“砰!”地一声,他将她抵在紧闭的门板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黑暗中,他的眼眸亮得骇人。
“好一个问心无愧!”他俯身,逼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灼热的气息烫的可怕,“那本王今日,便要看看,你的心,你的身,是否真的如你所说,毫无愧疚!”
话音未落,他便狠狠吻她的唇瓣。
这不是亲吻,而是惩罚,是带着血腥气的占有。
他席卷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大手更是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衣衫,仿佛要将慕容翊留下的、哪怕只是想象中的气息,彻底清除。
“唔……萧辰!你放开我!”云锦又惊又怒,推拒着他。他的疯狂让她感到害怕。
她的抗拒,如同往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一瓢油。萧辰眼底血色更浓,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反抗,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向内室那张宽大的床榻,将她重重地抛在柔软的锦被之上。
不等云锦爬起,他沉重的身躯便覆上来,将她牢牢困住。
“你是我的……”他喘息粗重,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如同魔咒,“锦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谁也不能觊觎,谁也不能夺走……”
他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带着蛮横,落在她的唇上、颈间、锁骨……所过之处,留下斑驳的痕迹。
“不要……萧辰……你不能这样……”
然而,她的拒绝和眼泪,此刻在已被嫉妒和占有欲吞噬的萧辰听来,却更像是为另一个男人的维护。这让他更加疯狂。
痛楚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瞬间席卷云锦。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感受到她的僵硬和眼泪,萧辰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上那抹刺目的泪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狂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冰冷的恐慌和后怕。
他在做什么?他竟如此伤害她?!
“锦儿……”他声音沙哑地唤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停下所有动作,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的泪水,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无尽的悔意和讨好,“对不起……锦儿,是我不好……我只是……只是太怕失去你……”
他的温柔,反而让云锦更加心酸。她别过头,不愿看他。
萧辰心中大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地吻着她的发顶、额头,笨拙地安抚:“别哭……锦儿,是我混账……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原谅我……”
这一夜,极致的风暴过后,是漫长的、带着悔恨与不安的温存。
萧辰用尽毕生的耐心与温柔,试图抚平自己造成的伤害,而那深入骨髓的占有欲,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化作更深的、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焚毁的痴迷与恐惧。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
翌日清晨,云锦醒来时,身边已空,只余龙涎香的气息和身体上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她撑着身子坐起,看着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眼神复杂。
凌霄院内室的空气,仿佛还凝固着昨夜风暴后的沉寂与黏腻的温存。
云锦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青黑,是心力交瘁与未能安眠的痕迹。
玲珑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长发,动作轻柔,生怕触痛了夫人身上那些隐在衣领下的、昭示着昨夜疯狂的暧昧红痕。
“夫人……”玲珑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她自幼跟随云锦,见过她隐忍蛰伏,见过她步步为营,也见过她与王爷情深缱绻,却从未见过两人之间出现如此激烈、近乎伤人的冲突。
“无妨。”云锦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疲惫的平静。
她抬手,指尖拂过颈侧一处明显的吻痕,那里还残留着细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萧辰昨夜失控的力道和之后那近乎卑微的忏悔。
身体的不适尚可忍受,但心口那道被不信任和强行索取划开的裂痕,却隐隐作痛。
他爱她,她知道,那爱意汹涌如海,深沉如渊。可这份爱,有时也会化作最坚固的牢笼,让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