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麻烦你务必送他们下来,一个都别落下。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成全我们全家在黄泉路上团聚。”
系统小白虎悄然浮现。
【生理数据检测完成,目标对象韩莹莹未检测到任何谎言波动。她确实准备与皇帝同归于尽,情绪稳定,意图明确。】
其实也好理解。
人在退无可退之时,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以命换命。
这时候,比的不再是智谋,而是谁更不在乎手里剩下的牌。
可惜,云衿刚刚拿出的威胁,根本压不住韩莹莹。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沉默片刻,云衿语气一转,变得温和起来。
“听上去,你跟你家关系很差啊?来,别憋着,讲讲你的经历。我洗耳恭听。”
韩莹莹咬紧牙关,脸颊微微抽动。
然而,压抑太久的东西终究撑不住,最后还是倾泻而出。
“一个烂透的爹,整天只知酒色财气,对妾室冷眼相待,对我这个庶出女儿更是视如草芥。一个尖酸刻薄的主母,处处克扣我的月例,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恨不得让我饿死在偏院。”
“再加个表面清纯可人、实则心机深沉的嫡姐,天天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这种破家,我能有感情才怪!”
“呵,你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踩我、压我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正房出身吗?有个好娘,就能踩着别人的头过日子?有什么了不起?”
“我是庶出,可我也没矮谁一头!我也读书,也习字,也能写诗作赋,凭什么我要跪着喊她‘姐姐’?”
“让她们嚣张,哈哈哈……现在报应来了吧?皇帝要倒台,朝廷要清洗,她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那对母女现在怕是在屋里哭成一团,互相埋怨,后悔当初对我太过狠毒!活该!”
云衿沉默了。
要不是她之前念过几句诗,谁能想到她是穿越来的?
这情绪代入得也太狠了。
演得比自己这个胎穿的还要像那么回事。
韩莹莹越说越激动,双目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韩萱萱那个贱货,不是一向装高洁吗?背地里却勾结官员,卖弄姿色,收受贿赂!这回丑闻缠身,铁证如山,看谁还敢把她当名门闺秀供着!我要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忽然间,云衿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抓住韩莹莹的把柄了。
她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韩莹莹。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不就是你吗?”
“翰林府里有个出身低的庶女,心思阴暗,算计不断。她自幼便不守规矩,处处钻营,对父母毫无孝心,言行悖逆,屡次顶撞尊长。对嫡出的姐姐更是不知感恩。”
“嫡出的姐姐一向宽厚仁慈,处处忍让,只盼着家中和睦,妹妹能知错回头。可这庶女却把这份宽容当作软弱,步步紧逼,毫不收敛。”
“她仗着姐姐心软,明目张胆地抢夺她的资源,霸占她的机会,甚至连本该属于姐姐的功劳也统统据为己有。”
“更离谱的是,这人还不守本分,行为放荡,私通外臣。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竟不惜以色相引诱近侍。”
“最终用尽诡计爬上皇位身边,日夜蛊惑天子,扰乱朝纲。朝中忠良因此被贬,边关战事频发,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动荡不安。”
元武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闺女,你编段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给编进去了?!我好歹是一国之君,怎能成了你口中的昏聩之主?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云衿神色冷静,目光如刀。
“爹,我不是在编故事,我是在救你命呢,别在这时候添乱。”
元武帝压低声音。
“你就胡说几句有什么用?谁能信这些没影的事?你这不是救人,是把咱们一起往火坑里推!”
韩莹莹猛地尖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这是造谣,血口喷人!妄图抹黑我的名声!”
“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公平的机会!害我的人是他们!是那个伪善的韩萱萱,还有那些虚伪的大人们!”
云衿语气平稳而沉着。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那又如何?没人知道真相,也没人在乎真相。我会动用手中的权势与人脉,让整个天下都只能听到我的版本。”
“从此以后,史书上只会记载这么一段。韩莹莹,恶毒庶女,嫉妒成性,心狠手辣。勾结奸佞,迷惑圣听,祸乱朝堂,终致国运倾颓。其行可诛,其心当斩。下场凄惨,不足为惜。”
韩莹莹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这个女人太毒了!
不仅毁她的当下,连她死后的名声都要彻底碾碎!
不对!
我明明才是天命女主!
命中注定该登上巅峰的人是我!
为什么一切都偏离了轨迹?
情绪一上来,失控的怒意冲散了理智。
她手里攥着的匕首不知不觉用了力。
顿时一道血线渗出,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皇帝,你现在就下令,让她住口!否则,我就在这里割断喉咙,让你的身体永远回不来!我们一起死在这儿!”
元武帝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动摇,但转瞬即逝。
云衿冷笑一声。
“你以为拿自己的命威胁就能让我退让?可惜,你死了并不要紧。”
“我父亲乃是天子血脉,心志之坚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一具躯壳而已,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元武帝哑然。
其实,他还是有点在意的。
毕竟,那不只是身体,而是象征权力与尊严的帝王之身。
韩莹莹气疯了。
她双拳紧握,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屈辱。
元武帝是什么人物?
那是权谋玩到顶尖的主儿。
她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反正云衿已经知道他的底细。
哪怕她占着这具身子,将来也未必能真正掌权上位。
这么想想,似乎真不如现在放手来得划算。
至少还能保全性命,不至于落得个遗臭万年的下场。
云衿歪了下头,压低声音问。
“父皇,你到底能拼到什么程度啊?”
元武帝斜她一眼,淡淡回道。
“我都快被她用我自己的身子给宠幸了,还有什么不敢豁出去的?”
云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