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好好解释一番自己不告而别的缘由,还有这些日子在上渊的经历。
可话还没说完,沈长棠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那双翠绿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似乎有话想说,又最终咽了回去。
“我有所参悟,先回房闭关了。”
沈长棠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说完这句话,他不等江攸回应,身形一闪,便化作一道青芒,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江攸愣愣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甚至连沈长棠的背影都没有看清,只觉得那道身影带着几分仓促与疏离。
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顾箐深跟宋今也两人。
顾箐深跟宋今也对视一眼,两人难得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似乎并没有发现沈长棠的不对劲。
江攸好几次主动提起都被两人不留痕迹的转移开这个话题。
“方才那人是谁?”
见江攸的神情隐隐有些挫败,顾箐深主动提起不久前见到的阎风寒。
他向来敏锐,自然能够察觉到江攸奔向他们阎风寒那点微妙的敌意。
尤其是阎风寒看江攸的眼神,更是让他觉得不爽。
像是在惦记自家师妹一样。
提起阎风寒,江攸托着脸长叹一口气。
“他啊。”
“应得算是我血缘上的兄长。”
此话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半会才听到宋今也有些犹豫的声音:“江江的兄长?”
江攸点点头,将尘深跟幻月山还有她所知道的真相一一道来。
“该死的!”
顾箐深冷笑一声,面上的寒意比不久前更甚,他冷声道:“所以他们的意思是现在想认回你?”
不等江攸回答,他单单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是怒从中来,顾箐深难得脸上露出那样难看的表情。
“之前弃你于不顾,后面也是各种利用,眼下事情过去了就开始用血脉论事了?”
“真是一群不要脸的畜生。”
宋今也十分认同顾箐深的话,她补充道:“当真是恶心的小人行径。”
说罢,她忍不住捏了捏江攸的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顾箐深也是看了过来,他眼底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虽然说他们能够猜测到江攸大抵是不会跟他们离开的,但是谁又说的准呢?
毕竟还有哪些血脉在那?
江攸看出顾箐深跟宋今也眼底细微的担忧,她有些无奈的拧起眉头,“师兄师姐你们在担心什么,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说完,她似是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不用因为那次所谓的血脉就担心我,我倒是觉得这是最无用的东西,若真要说起来,真正不能割舍的是我跟师兄你们的感情才是。”
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江攸不觉有什么煽情的,倒是让顾箐深跟宋今也两人心中微微一暖。
他们身世都不是很好,若非拜入姬临渊座下,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即使后来成为极门弟子,跟同门也是很难亲近起来。
受过创伤的人总是会升起一次厚厚的自我保护机制。
还是后来江攸来了极门,几人轮番照顾下才慢慢找回了该如何跟同门还有师尊正常相处。
但他们到底还是含蓄的,眼下听到江攸这般直白的表达,二者心中皆是难言的发软。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决定帮沈长棠一把。
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师弟\/师兄。
“......”
又黏黏糊糊跟师兄师姐腻歪了一会,几人就接到姬临渊的传音,三人才收了几分神情去往姬临渊的主殿。
推门而入的就是等着一旁已经开了好几坛酒的燕惊鹤。
而姬临渊却并没有阻止燕惊鹤的动作,在燕惊鹤打开一大坛酒朝姬临渊丢了过去的时候甚至还顺手就接了过来。
直接对着酒坛口子就喝了一口。
动作爽朗的有些不像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真君。
江攸三人一时看愣了。
燕惊鹤朝三人招了招手,“过来。”
酒香瞬间染上了几人的衣袍,燕惊鹤扫了三人一眼,又不甚在意的问道:“沈长棠那小子呢?”
说完又摆了摆手,“去把人喊过来,咱们今个儿好好聚聚。”
他的手间探出一道灵力,变成一小只灵鹤朝外头飞过去。
看来是去喊沈长棠了。
姬临渊拎着已经饮下一大半的灵酒落座在燕惊鹤的身边,两人的动作不经意间透露出如出一辙的慵懒,这才有了几分师兄弟的模样。
他看了三名弟子一眼,眉眼间似乎柔和了些许。
“明日上渊这边的事就处理完全了,你们到时候是想回极门还是留在上渊?”
姬临渊跟燕惊鹤方才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既然上渊与其他地方的阻碍被清除的差不多了,上渊的灵气又要充裕上去多,他们打算在上渊也建立一部分极门的分支,也方便了其他弟子的修炼。
顾箐深几人的修为早已经精到无所精,影响他们修炼的除了自己心境的变化跟外界灵力的波动倒也没什么关系了。
若是可以,几人可以选择留在上渊,也可以回极门处理一下迁移的事务。
顾箐深尚未回答,宋今也却是直接明了道:“江江去哪我就去哪边。”
慢了一拍的顾箐深:“......”
他显然不能跟宋今也说一样的话,盯着师尊还有掌门的视线,他稍加思索片刻,“弟子都可以。”
“回极门可以帮忙处理弟子迁移的事,若是留在上渊也可以帮忙整顿一番。”
宋今也听完后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里头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了。
他们两人的回答倒是不出姬临渊的意外,这几名弟子他向来放心,唯一有所牵挂的就是江攸了。
他看向江攸,跟燕惊鹤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江你意下如何?”
“小崽子,你想留下来还是回极门?”
江攸一愣,不知道为何话题都到了她的身上,她回想着姬临渊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燕惊鹤只以为江攸是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江攸的肩膀,哼笑:“怎么还别扭上了?”
“跟我们有什么好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