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红点，已经钉在了宋笑笑眉心。
狙击手的手指稳稳扣在扳机上，只等一声令下，便能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直升机里，飘出一句清晰的德语：“开枪。”
声音冷静，毫无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是一道来自d国特别行动组的指令，精准而致命。
子弹呼啸而来的一瞬，宋芷薇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听见了那尖锐的破空声，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那手掌宽厚而熟悉，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是盛霆舟。
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将她轻轻拉入怀中，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下那可能溅射的血雨。
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与后怕，轻轻喊：
“盛霆舟。”
“嗯，我在这儿。”
他听见她的呼唤，立刻转身，动作迅速而坚定，毫不犹豫地将她搂进怀里，宽厚的臂膀为她隔开一切残酷与喧嚣，低声道：“别看。”
“嗯……”
她哽咽着应了一声，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
“实验……
终于能停了。”
它毁了多少人，她数不清。
那些在暗室里被注射药物的身影，那些失去神志、眼神空洞的女人，那些无声消失在名单上的名字，像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层层叠叠压在她心上。
有人疯了，有人死了，有人从此再也无法直视镜中的自己。
盛霆舟的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却坚定，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他低声说：“都会好的。”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能将风雨挡在两人之外。
他瞥了眼地上瘫成烂泥的人，那人双眼失焦，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是灵魂已被彻底抽空。
盛霆舟没有多看一眼，眼神冷漠如霜，仿佛对方不过是路边一具无名尸体。
他牵着她的手，转身登机，步伐稳健，毫不犹豫。
宋芷薇紧绷了整整一天，神经像拉到极限的弓弦，终于撑不住了。
她靠在舷窗边，眼皮一沉，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下，整个人缓缓滑入无梦的黑夜里。
没有挣扎，也没有呓语，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回响。
这时候，网上早就炸了。
热搜前十，九条都与宋家有关。
社交平台如同沸腾的油锅，一条条消息被疯狂转发、评论、引爆。
谁也没想到，那个温婉端庄、在镜头前永远带着浅笑的宋笑笑，居然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
她精心编织了十几年的人设，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土崩瓦解。
她演了这么多年好人，一朝撕开面具，露出内里的狰狞，全网都疯了。
【我人傻了，宋芷薇才是真千金？她才是当年被抱错的那个？】
【天啊，我一直以为宋笑笑是白月光，结果她才是穿金戴银的毒蛇？】
【宋董跑路跑得妙啊，再晚一步，宋氏就成人体实验基地了，还不得卖器官卖脑子？】
【听说那些实验对象都是年轻女孩？光是想想就浑身发冷……】
【尹杭直播了，他也在，整个人像被抽了魂。】
视频里，他坐在昏暗的房间，脸色惨白如纸，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得如同两个黑洞。
曾经意气风发的集团高管，如今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他整容、帮宋笑笑下药、操控女人做实验的事全曝光了。
警方掌握了完整的证据链，他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等着他的，只剩铁窗和判决，还有长达数十年的牢狱生涯。
可公司还没放弃。
资本从不讲感情，只看利益。
他们想靠这场直播，捞回点血本，至少让公众相信——他们也是受害者。
“大家好，我是尹杭，真名姜立，宋笑笑的亲弟弟。”
他按照公司安排好的稿子，机械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他把宋芷薇和宋笑笑的身世全抖了出来——当年抱错、调换身份、多年操控舆论、清除异己。
只要他配合，公司就能减轻他的刑期。
这是他们许诺的最后一线生机。
可直播间的弹幕疯了，全是骂他的，刷屏速度快得连字都看不清。
【滚啊！你也是帮凶！】
【你还好意思说话？你亲手送了多少人进地狱？】
【你和宋笑笑根本是一丘之貉！】
姜立盯着屏幕，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暴起。
他再也忍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失控地冲着摄像头吼：
“我和她不一样！宋笑笑才是真狠人！你们不是天天说林祈年被捅了多少刀吗？那是她干的！她故意逼宋芷薇，设计她，陷害她，她比谁都黑……”
弹幕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加疯狂地爆炸。
【我靠，这剧情我真没料到……原来幕后黑手是她？】
【等等，林祈年？那个失踪三年的天才医生？他被捅了？】
【细思极恐，宋笑笑为了掌控实验项目，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还好她死了，活着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不然下一个被实验的就是普通人了。】
【她死了？谁说的？她不是逃了吗？】
有人提出质疑，随即被无数人回复：
【全网都在传，被d国当刺杀元首直接枪决了，尸体都没留下。】
【听说她伪装成外交人员混进去，结果被识破，当场击毙。】
【活该！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姜立盯着屏幕，愣住了。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以为姐姐只是被捕，最多判刑，可没想到……
她真的死了？
那个从小把他拉扯大、教会他如何伪装、如何冷血的女人，就这样没了？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被那一行行弹幕彻底击碎。
宋笑笑……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猛地劈在姜母的心上。
她瞪大了双眼，眼珠几乎要凸出眶外，手中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