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茴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反应过来,“你同意见母亲了?”声音里面带着点高兴,还有些激动,说话时嘴角幅度有些大,把被打的有些裂开的嘴角扯的痛的龇牙咧嘴,他又问,“那清宁来吗?”
沈之文眸光阴鸷一瞬,“她来不来关你什么事,还有,别叫她那么亲热,她是你大嫂。”
沈之茴眼里闪过不屑,“这是我们的早就说好的,她是你女朋友,我大嫂,但她更多的是我沈之茴的朋友,身份在我们之间无关紧要。”
沈之文不想听他说那么多,直接就将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突然传出的被挂断的声音,沈之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大骂起来,但没过一会就消停了,实在是沈之文下手实在狠,真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沈之文再给自己一拳,自己会不会直接去见阎王。
李泓在一旁看着他,又想笑又有些心痛他,上前把他敷在脸上的冰袋拿到一旁,将毛巾递给他。“也不知道小沈总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讨这个打。”
沈之茴接过毛巾,将脸上冰袋的水雾擦干,“要不是这样,他肯定一直不同意。”脸上传来的痛让他又想到沈之文的样子,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恨恨道,“这次大意了,应该叫你去的。”
李泓听着他的话,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啊?你叫我去打沈总,还是叫我去替你挨打啊?”
“当然是叫你去和他打,你多能打我能不知道吗?”说着就像是这一拳已经落在了沈之文身上,低低乐了起来。
李泓觉得沈之茴又多了一个病,臆想症,“小沈总你觉得可能吗?你让我去替你挨一拳还差不多。”突然话音一转,“不过小沈总肯定不忍心我替你挨打。”脸上傻笑起来。
沈之茴看着他的样子,手痒了起来,想打他的心到达了高潮,但又忍了回去,用眸光警告他。
李泓笑了起来,但手上没有闲着,看了看他肿的高高的侧脸,“小沈总你这脸估计要有三、四天不能见人了。”用药膏仔细的替他抹着,手上力度轻了点。
第二天一早,沈之茴看着镜子里的脸,明显消了不少,但被打的痕迹还是明显,脸一下变的比苦瓜还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开始后悔自己还手时收了一点力。
走到楼下,一直没敢把头抬起来。蔺知秋抬头一直看着他走下楼的动作,眸光凛了凛,开口。“走路时不要低腰驼背,会让人看起来十分小气,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沈之茴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心被吓了一颤,大脑飞速运转,还是把头抬起,心虚的看着母亲。
看见他依旧红肿的脸时,眸光闪过心痛,眉尾向下移了几分,声音带着些许严肃,“我听佣人说你昨晚和李泓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看着他的脸上红印,“怎么回事?”
沈之茴吸了一大口凉气,“昨天我陪我哥去练散打去了,不小心打的。”
蔺知秋眸光定定看着他,眉间闪过疑惑,不过也没再问什么,语气柔和了一点,“擦药了吗?”
沈之茴连忙点头。
看着他,蔺知秋在心里叹了口气,示意佣人将一旁椅子拉开,“过来吃早餐吧。”
见母亲没有再问,沈之茴提起的气松了下来,也放松不少,也不再低着头,大大方方的坐在餐桌上。
蔺知秋看了眼还在厨房的陈妈,声音轻柔,“阿慧,你别忙了,过来一起吃吧。”
陈妈听蔺知秋在叫自己,连忙从厨房探出头,“小姐,再等一下,薏米粥马上好了,你不是说你想吃我做的这个嘛。”说完,又笑着走进了厨房。
没一会,陈妈端着一罐薏米粥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第一件事是先给蔺知秋先舀了一碗,在把回到厨房时特意嘱咐,“小姐你先别碰它,要等一会。”
蔺知秋脸上带着笑,点头。
陈妈回到客厅餐桌后,自然的就坐在了蔺知秋一旁的座位。
蔺知秋看着她,脸上有着淡淡笑意,替她将碗筷向前移了一点,随后用勺舀了一勺薏米粥放在嘴边,薏米粥带着淡淡甜味,但她吃进嘴时,心里却是酸涩的,许是好久没再吃过这个味道了。
陈妈在陪她吃饭时,抬头就看见了沈之茴脸上的红印,心里是一阵心痛,想询问,但她依旧记得蔺知秋用餐习惯,就没问出口。
一直到用完餐,陈妈才开口询问,“小茴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听见陈妈的关心,沈之茴连忙笑着回应,“是昨天我和我哥练散打的时候不小心打到的。”说完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蔺知秋,“对了母亲,昨天你睡的早,我就没打扰你。我哥说今天下午一起吃个饭,餐厅这些已经定好了,和母亲你要求的一样。”
蔺知秋眸光一怔,手指微微轻颤,自己也毫无察觉,声音音线有些不够平稳,“你哥愿意见我?”
看见母亲对沈之文的关心,沈之茴心里闪过异样的醋味,但被他压在心底。看着母亲,嘴角带着笑意点头。
“那个小姑娘也来吗?”脸上喜悦多了几分。
沈之茴想了想,停顿片刻,笑着点头,“来的。”
蔺知秋笑着看向陈妈,“那我是不是要好好准备准备。”
陈妈看着她笑,也笑了起来,“小姐不管怎么样都好,而且那个小姑娘人也好,现在都是一家人,怎么样都可以。”
“阿慧,你也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去。”蔺知秋向一旁佣人招手,“去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沈之茴虽然心里酸酸的,但还是高兴,看了眼时间,“母亲不用那么着急,时间还早。”眉眼弯弯。
蔺知秋和陈妈一起去了更衣间,在一堆衣服里挑选了起来,害怕太过庄重,又害怕太过简单,看起来不太重视。陈妈为她挑好后她又为陈妈挑了几件,一直弄了好几个小时才下楼。
沈之茴则是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但看见母亲出来时,他立马上前一阵夸,夸的蔺知秋脸上笑容更甚。
他们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餐厅,一整层餐厅都会包了下来,餐厅整体为冷色调,内部看着简单,却是什么都有,在餐桌靠近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正前方还有一个钢琴台。
蔺知秋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再叮嘱了一下餐厅负责人,坐在餐桌后,心里竟有些紧张,眸光一直落在落地窗上,俯瞰着城市此刻的景色,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钟表指针指向六点时,三十三层的电梯声响起,餐厅的门被推开。沈之文拉着夏清宁的手走了进来。
察觉到夏清宁若有若无的紧张后,沈之文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她耳边低语,“不用紧张,如果呆的不自在我们就走。”
沈之文拉着夏清宁的手走到众人面前,看着餐桌上沈之茴和陈妈都在,夏清宁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见到沈之文同夏清宁走了进来,蔺知秋沉着起身,看着两人走到餐桌前,眼眸定定看着沈之文,上回见他还是他二十岁时,一转眼,他已经二十四岁,也成熟不少
看着和之前的阴郁少年已经截然不同,反而更像他的父亲了,原本以为,沈之茴从小就是沈执林教导,会是最像沈执林的一个儿子,没想到会是沈之文最像。
蔺知秋立即示意他们入座。沈之茴看见夏清宁也来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噙着笑和她打招呼。
沈之文拉着夏清宁的手入坐,看着对面依旧看起来容颜不减,浑身散发着高贵气质的蔺知秋,镜片下的黑瞳挂上一层薄雾,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沉寂许久才向夏清宁介绍。
“这位就是亨利集团执行首席官的夫人。”
听见沈之文对自己的介绍,蔺知秋的心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口忍不住颤了颤,看着他,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只不过眼眸中好似闪过若有若无的水光,眸光隐忍,将这份心酸藏进心底。
从第一次见到沈之文时,对他便带着丝丝怜爱。回想到在他被带回来的前一天,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现在想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会哭。
是怪自己一直尽心尽力当好良妻贤母,同沈执林一直相敬如宾,结果沈执林却对不起自己。又或者是在怪沈之文的母亲勾引了沈执林,而沈执林没有拒绝。
想了许久,这些都不是自己失态的原因,沈执林是第二世家的继承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本就想,谁有敢接近呢,勾引只不过是拿来哄骗自己的话。沈之文比自己的阿茴还要大上两岁,自己生阿茴时,刚好是和沈执林联姻的第二年。
同沈执林的世纪婚礼也是沈之文出生的时间,多讽刺。
明明沈执林在她受一点伤都会比她先落泪......
尽管如此,蔺知秋依旧觉得沈之文是无辜的,他不该那么委屈,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当好他的母亲,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当好阿茴的母亲,她不想像自己家族那样去培养阿茴,但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