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查出怀孕，听嫂子们反复叮嘱前三个月得格外小心。
顾明月就把出门的次数减到了最少，大多时候都窝在家里。
阳光好的午后，她会搬把藤椅放在窗边，铺上画纸，安安静静地画稿。
桌上摆着夏清荷送来的苹果，是今年刚下来的，屋里满是苹果香。
顾明月握着铅笔，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
有时是婴儿连体衣的小样式，有时是孩子围嘴的碎花图案，每一笔都透着对未来的期许。
画累了就靠在椅背上歇会儿，伸手摸一摸还没显怀的小腹，轻声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说话。
“宝宝乖，等你出生，妈妈就把这些画都变成实实在在的小衣裳。”
偶尔覃嫂子会敲门送些新鲜蔬菜，见她伏案画稿，总会催着她起身活动。
“别总坐着，跟我到院里走两步，晒晒太阳对孩子好。”
顾明月便放下画笔，跟着覃嫂子在小院里慢走几圈，听她讲些自己怀孕期趣事，日子过得平淡又踏实。
那些画稿渐渐攒了厚厚一叠，顾明月把它们仔细收在抽屉里。
这不仅是为以后工作做的准备，更是她写给未出世宝宝的第一份温柔礼物。
这天一早，顾明月想起婆婆在电话里的叮嘱，便从包裹里舀出半碗小米，淘洗干净后倒进砂锅。
锅里加了三倍的清水，小火慢熬。
不一会儿，砂锅里就飘出淡淡的米香，小米熬得开花，粥汁稠稠的。
她又撒了几颗先前婆婆寄来的红枣，甜意悄悄融进粥里。
刚把粥盛进白瓷碗，院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林慧手里拎着个搪瓷缸，笑着走进来：“我猜你该起了，特意给你盛了碗芝麻糊，我妈说孕期吃这个补脑子。”
顾明月赶紧把她让进屋里，指着桌上的小米粥：“正好，我刚熬好小米粥，咱们一起吃。”
“不了，念念还在家里，我先回去了，你关门吧。”
林慧走后，顾明月喝着温热的小米粥，红枣的甜混着米香，暖得胃里舒服。
刚收拾完碗筷，院门口就传来夏清荷的声音，跟着一道清脆的童声。
“妈妈，婶婶的宝宝在哪里呀？”
顾明月开门，见夏清荷牵着阳阳站在门口，孩子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
“这孩子听说你怀了孩子，念叨好几天要来看。”
夏清荷笑着把阳阳往前推了推。
阳阳仰着小脸，小心翼翼凑到顾明月小腹前，踮着脚想往里看，又怕碰着她，小手僵在半空。
“婶婶，宝宝在你肚子里睡觉吗？ta能听见我说话不？”
顾明月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拉着他的小手轻轻贴在自己小腹上：“能听见呀，阳阳跟它打个招呼好不好？”
阳阳立刻放轻声音，凑到她肚子边小声喊：“宝宝你好，我是阳阳，等你出来，我带你去摘院里的小花。”
夏清荷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笑着跟顾明月说：“这孩子平时皮得很，今天倒拘谨起来了。”
正说着，阳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奶糖，塞进顾明月手里：“这是我攒的糖，给宝宝吃，吃了肯定长得高。”
顾明月握着那颗带着孩子体温的奶糖，心里暖融融的，“好，婶婶替宝宝谢谢阳阳。”
吃完早餐，顾明月收拾碗筷时，想起攒在抽屉里的画稿，便笑着对夏清荷说：“正好有东西想让你帮我瞧瞧。”她转身从卧室抽屉里抱出一叠画纸，摊在桌上。
画纸上全是婴儿衣物的小样式：有带着圆领的碎花连体衣，袖口还画了小小的蝴蝶结。
有蓝色格子的软底学步鞋，鞋头绣着简笔画的小老虎。
还有几块拼布围嘴，用不同花色的碎布拼出小太阳的形状。
夏清荷凑过去，手指轻轻点着画稿：“这连体衣的花色真好看，可惜我家是个小子，不然他肯定喜欢。”
顾明月坐在一旁，拿起铅笔在画纸上修改：“正好前段时间罗海萍给我送了些碎布料，做围兜正合适。”
两人头挨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琢磨。
领口要做得宽松些，方便宝宝穿脱，裤脚得留些余量，孩子长得快，就连扣子都要选圆润的布扣，免得硌着皮肤。
顾明月时不时在画稿上添几笔，把两人的想法都记下来，满眼是对未出世宝宝的温柔期盼。
正琢磨着婴儿衣的样式，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妈妈，婶婶家的小花好看！”
顾明月抬头，就见林慧牵着念念走进来，孩子手里还攥着朵刚摘的小雏菊。
“这丫头非要跟着来，说要找婶婶玩。”林慧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顾明月。
念念已经挣脱她的手，小跑到桌边，踮着脚扒着桌沿看画稿。
“婶婶，这是小衣裳吗？”她指着画纸上的连体衣，大眼睛亮晶晶的。
顾明月笑着把她抱到小凳上：“是啊，等婶婶的宝宝出生，就给宝宝穿这个。”
念念歪着小脑袋，伸手摸了摸画纸上的蝴蝶结：“念念也有一件这样的。”
林慧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你这孩子，净凑热闹。”
正围着画稿说得热闹，院门口突然飘来一阵甜香。
覃嫂子拎着个白瓷盘走进来：“刚蒸好的桂花糕，给你们送两块尝尝。”
盘子里的桂花糕透着淡淡的黄，撒在表面的桂花碎还带着热气，甜香瞬间漫了满屋子。
“覃嫂子来得正好！”林慧笑着迎上去，念念已经凑到桌边，盯着桂花糕咽口水。
覃嫂子把盘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画稿上，一眼就看见那只被念念画了小胡萝卜的兔子图案，忍不住笑：“这小兔子画得真俏，念念是不是喜欢？”
念念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顾明月的衣角。
顾明月心头一动，“我这里刚好还有一些布料，咱们给孩子做个玩偶玩。
几人一听都乐了，立刻分工。
顾明月照着画稿剪兔子形状，林慧找针线，夏清荷则耐心地教念念把棉花塞进布偶身体里。
念念的小手笨笨的，却学得认真，时不时把棉花蹭到脸上，惹得三人直笑。
不一会儿，一只歪着耳朵的布偶兔子就做好了，念念抱着兔子不肯撒手，嘴里还念叨着谢谢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