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家的小屋里挤满了来祝贺的朋友,桌上摆着花生和瓜子。
还有她特意洗好的青李子,旁边放着一小碟油泼辣椒。
牛牛好奇地拿起李子蘸了点辣椒,皱着眉咬下去,随即眼睛一亮:“哇,妈妈,这个好好吃。”
夏晓荷满脸不相信,“真的好吃吗?”
辣椒面加青李子,果皮上还挂着水珠,酸溜溜的气息混着辣椒的辛香,怎么看都透着股混搭的古怪。
“真的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顾明月拿起一颗李子,在辣椒面里轻轻滚了一圈,递到夏晓荷面前,眼里满是不骗你的真诚。
夏晓荷犹豫地接过,看着李子上沾的红红绿绿的辣椒面,皱了皱眉。
活了二十多年,只见过糖拌李子、盐腌李子,还从没听说过李子蘸辣椒的。
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先是青李子的酸涩在舌尖炸开。
紧接着,辣椒面的微辣和咸香就涌了上来。
两种看似冲突的味道混在一起,竟意外地解腻又开胃,连李子本身的涩味都淡了不少。
“哎?还真不错!”
夏晓荷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咂咂嘴说,“又酸又辣,还有点咸,越吃越有味道!你们那还有这种吃法?太特别了!”
顾明月笑着拿起一颗自己也蘸了蘸:“这个夏天没胃口的时候吃两颗,比啥都下饭,你要是喜欢,等会儿我给你装一小袋辣椒面,回去你自己也能试试。”
夏晓荷立刻点头:“行,我少来点尝尝味道就成。”
顾明月也拿起一颗,轻轻蘸了点辣椒,小口咬着。
酸意先漫开,接着是辣椒的微辣,两种味道在嘴里混着,很是爽口,但她没敢多吃,只尝了两颗就放下了。
“明月,你这又吃酸又吃辣的,”
旁边的齐娟娟笑着打趣,“老话都说酸儿辣女,你这是想生男孩还是女孩?”
顾明月脸颊微红,笑着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准,就是觉得这样吃好吃而已。”
她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小腹,眼里满是温柔,“其实男孩女孩都行,只要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
坐在一旁的陆凛闻言,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对,只要你们娘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朋友们见状,纷纷笑着起哄,屋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里都透着满满的喜气。
“男孩女孩都好,那名字可得早点琢磨!”刚起哄完,覃红梅就凑过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我家小子出生前,我跟我家那口子琢磨了半个月,你们现在可以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顾明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陆凛却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点认真:“我倒是想了两个,要是男孩,就叫陆知行,知是知道,行是行动,像明月似的踏实做事。
要是女孩,就叫陆知夏,夏天出生,也像她妈妈一样,温暖又有劲儿。”
这话一出随即有人拍着手说:“这名字好!有文化还贴心。”
顾明月转头看向陆凛,眼里满是惊喜,她从没跟他聊过孩子的名字,没想到他早就悄悄琢磨了。
正说着,陆凛突然起身往厨房走:“你们聊着,我给明月炖的糖水该好了。”
朋友们见状,又笑着起哄:“哟,陆凛现在可是模范丈夫!明月,你这孕期待遇够高的!”
顾明月看着陆凛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手里的李子都忘了吃,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不管是未出世的孩子,还是身边的人,都让她觉得,此刻的生活让人踏实又满足。
这天,齐娟娟一大早就在家属院门口拦住顾明月和陆凛,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晚上来我家吃饭!单位分了新鲜羊肉,咱们烤着吃。”
她怕两人推辞,又补了句,“别空手啊,带着嘴来就行,哦不对,带点明月泡的酸萝卜,我上次吃着特开胃。”
平时顾命运没少请他们吃东西,现在自家有好东西,齐娟娟也想请他们来分享。
顾明月笑着应下,转头就和陆凛忙活起来。
陆凛去菜窖里翻出泡好的酸萝卜,装了满满一玻璃罐。
顾明月则找出上次陆婉婉寄来的海岛小鱼干,又烙了两盒芝麻饼。
傍晚,两人提着东西往齐娟娟家走,路上碰见好几个同去的朋友。
夏晓荷手里拎着一兜刚摘的青菜,说是烤羊肉配着解腻。
何炳林扛着半袋木炭,笑着说自己带的木炭耐烧,烤出来的肉更香。
一进齐娟娟家小院,就见院里支起了烤架,羊肉已经切成薄片腌上了,滋滋地冒着香味。
邢毅正蹲在烤架旁生火,见人来齐了,立刻招呼:“快坐!羊肉马上就好,明月怀着孕,先去屋里歇着,烤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顾明月没闲着,帮着齐娟娟摆碗筷,陆凛则接过烤架旁的扇子,帮着调节火候。
不一会儿,烤羊肉的香味就飘满了小院,滋滋的油声混着众人的笑声。
顾明月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羊肉,蘸了点辣椒面,吃得直点头:“这羊肉新鲜,烤得也地道。”
一顿饭吃完,顾明月觉得自己胖了三斤。
日子一天过着,很快到了立冬这天。
顾明月一早就在门口的老槐树下等着,手揣在陆凛给她缝的厚棉兜里,时不时踮脚往码头望。
陆凛怕她冻着,想拉她回车等,却被她摆手推开:“再等等,婉婉说今天准到,我估摸着差不多了。”
正说着,船出现在视野中。
很快,陆婉婉裹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怀里抱着个布包,正朝这边挥手:“嫂子,大哥。”
贺萧穿着笔挺的军装,见了他们,扛着东西,眼里带着笑意。
顾明月立刻迎上去,陆婉婉从船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她,声音里满是雀跃:“可算见到你了!你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
陆凛接过行李,笑着拍了拍贺萧的肩膀:“一路辛苦了,快进车暖和暖和,家里炉子上炖着羊肉呢。”
几人往屋里走,陆婉婉拉着顾明月的手,絮絮叨叨说着路上的事:“我们坐火车转汽车,贺萧怕我累着,一路都让我靠在他肩上睡。
海岛的冬天还挺冷,幸好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我还给你织了条围巾,等会儿给你试试。”
顾明月听着,时不时点头,目光落在她和贺萧相握的手上,眼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