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一步远的季渊，皱眉开口：
“不用跟这么近。”
季渊脚步顿了顿，稍微远了一点，非常听话。
他声音也很好听，带着少年独有的沙哑：“是，主人。”
苏殷试探了他几句，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谁的探子。
苏殷现在表露出来的形象只不过是个张扬的公主，对那些皇子毫无威胁，至于皇后和妃嫔们，也与她没什么利益冲突。
就算是探子，也不会派这么一个，看一眼就忘不掉的脸留在他身边。
等等……
苏殷抬头，皱着眉看他：“你叫我什么？”
“主人。”少年恭敬单膝跪地，虔诚地抬眼看她，“宫里许多公主，但是季渊的主人只有您一个。”
苏殷被他那目光刺得心中一跳，尤其是配上那张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戳中了。
要不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季渊，怕是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对方的救命恩人或者是信仰一样的存在。
离谱，这暗卫看着怪怪的。难道暗卫都这样吗？不对劲啊。
苏殷心中疑惑，但是面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她只是扬了扬下巴：“外面待着，别打扰我看书。”
季渊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很明显因为这句话失落下来，就像是被主人赶走的小狗一样，眼尾垂了下来，可是却又不敢违背命令：
“是，主人。”他动作很慢地站起身，企图看到苏殷心软，但是苏殷的目光已经移动到了书本上，
季渊在心里小小委屈的了一把，跳出窗外。
他找了一个刚好能透过窗子看到苏殷的位子，正蹲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和自己的系统表露自己的担心：
“花卷，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的阿殷特别有城府，美男计竟然没什么用。”
“我主人当然不是只会看脸的人！”花卷语气不是很好。
季渊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余光看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站起身，鬼魅一样靠近，听到八公主在指挥自己的暗卫：
“我终于有自己的暗卫了，以前我让母后借给我她都不给呢！哼，现在终于能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苏殷了！你，给我悄悄过去，把苏殷门前的石板弄碎，你，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石头把她打下水！我现在就叫她出来！”
八公主比苏殷大一岁，是最受宠的公主，但是最不受宠的苏殷却比她还要张扬，她怎么可能不讨厌她。
他们不知道这番话已经被季渊听得清清楚楚。
季渊勾起嘴角，恶劣地扭了扭脖子，那里还有刚刚苏殷面前那副乖巧可怜的模样。
“正好有些手痒了……”
*
“主人，主人。”
耳边响起了温柔的少年音，苏殷心中一惊，手中看似毛笔实则是一把尖刀的武器下意识地握紧，却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意识到，原来自己有暗卫了。
季渊在窗外轻轻唤她，看到她抬眼之后开心地弯起眉眼，端起手中的一小盘点心从窗户外面轻轻放在了苏殷的桌上：
“主人看书辛苦了，歇一歇，吃点点心吧。”
现在还没到晚膳时间，苏殷的两个婢女也都是皇后的人，她大部分时候都会把这两个婢女赶出去。
苏殷看向盘子里的点心。她从来没吃过，只在春日宴上，皇后的桌子上见过。
“哪里弄的？”她眯了眯眼，有些审视地看向季渊。
季渊眨眨眼：“属下去御膳房拿的。”
一边说着，像是知道苏殷的担心什么，每样都拿起来往自己嘴里塞了小块，咽了下去，。
漂亮的异瞳认真看着她，像是在说“没有毒，快尝尝吧！”，又像是在求夸奖。
苏殷鬼使神差拿起一块塞进嘴里，香甜的奶味瞬间溢满口腔。
她舒服地倚在了椅子上，朝着季渊招手：“过来吧。”
季渊就像是被主人召唤的小狗一样兴冲冲跳进了苏殷的房间。
“看来你并不是总管说的那样根骨不好，是么？”
季渊毫不犹豫点头：“是的主人。”
居然没有任何隐瞒，苏殷倒是有些惊讶。
她吃完点心，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这准备找帕子，却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已经将她的帕子递了过来：“主人，请用。”
苏殷狐疑地抬眼看他：“你是暗卫，不是婢女。”
季渊咧嘴笑了一下，小虎牙看上去给那张精致的脸多上了一点少年气：
“属下都可以的，主人。”
也可以暖床哦。季渊在心里默默说了这么一句。
苏殷倒也享受地十分自然。她手指在帕子上擦了擦，挥了挥手：
“出去吧，过两天可能有任务交给你。”
季渊刚刚还在雀跃，现在瞬间低落下来：
“其实，还有事情想要告诉主人的，刚刚八公主来过了，带着她的三个暗卫来想要欺负主人，被季渊打跑了。”
“打跑了？”苏殷抽搐了一下嘴角，“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季渊连忙解释：“就是在他们做坏事的时候悄悄让他们全部掉进了河里，放心主人，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我，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不会给主人带来麻烦的。”
苏殷忍不住盯着他看：“连她挑选的最好的三个暗卫都没有看到你？”
季渊骄傲点头，眼睛亮晶晶看着苏殷：“是的！”
苏殷忽然觉得，他要是有尾巴，估计要摇上天了。
她沉思了一下，忽然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一点，那，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呢？总不会是为了成为我的暗卫吧。”
谁知说完这句话，季渊的眼睛更亮了。
他猛地用力点点头：“是！主人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不愧是主人！”
苏殷死死盯着季渊的双眼，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利益关系，她目前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值得利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人用尽手段只愿意当她的暗卫啊，哄小孩呢。
苏殷忽然轻笑一声，敲了敲自己的妆奁，一个小暗格弹开。
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药丸，冲着季渊挑眉：
“既然这样，将这毒服下，每个月都要我给你解药，不然你会肝肠寸断而死。不想吃也没关系，现在就给我出去，记住你的规矩，暗卫不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我都不想看到听到了。”
季渊却在苏殷审视的目光中松了一口气。
好耶，本来他还在绞尽脑汁怎么才能得到主人的信任，结果主人这就给机会了。
主人信任丸！吃！吃大个的！
他根本没用手去拿，直接将嘴巴凑过去，嗷呜一口在苏殷的手上将那药丸吞下，嘴唇碰到了苏殷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