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被噎住,刚想反驳。
琴香又故意说道:“告诉你吧,殿下如今啊,已经有了新去处,新欢在怀,温香软玉伺候着,也就你们寻芳院还蒙在鼓里!”
玖儿一惊:“你胡说什么?殿下能有什么新去处?”
琴香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查去啊!”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又惊又疑的玖儿在原地。
寻芳院内。
王清漪正抚着肚子,见玖儿回来,立刻问:“元明哥哥呢?”
玖儿脸色不太好看:“殿下说乏了,不过来了……”
王清漪失望地垂下眼帘:“殿下是去了栖云院吗?”
玖儿凑近,小声道:“殿下也没去栖云院。琴香那丫头说,殿下是去了别处。”
“别处?柳侧妃那儿?”王清漪皱眉,有些意外。
“不像,柳侧妃的院子在东边,殿下走的方向是西边。”玖儿回忆着,“奴婢听琴香那语气,倒像是殿下有了新人。”
王清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不安。
“西边……都有些什么人住着?”她问。
“西边院子较偏,住的多是些不得宠的侍妾……”玖儿说着,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前阵子好像李管家说起过,殿下收了下面人献的一个美人,就安置在西边,叫什么……秦氏?”
王清漪皱起了眉,她没想到殿下身边居然又有了新人:“去打听清楚,看这个秦氏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西边,秦楚依的院落。
与其他处的精致相比,这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异常洁净温馨。
秦楚依早已得了消息,却并未盛装迎在门口。
她只穿着一身绯色襦裙,墨发松松绾着,正坐在院子里新扎的秋千上小心剪着一枝刚开的晚桂。
听到叶元明脚步声,她回眸,眼中漾起欣喜:“殿下来了!”
“妾身见过殿下!”秦楚依跪着行礼,这一跪,才显出她特意换上的礼服。
一袭掐腰露肩的绯色宫裙,裙身用金线绣着缠枝牡丹,肩颈处微露的肌肤在莹润如玉。
叶元明看到她这身衣裳,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你这衣服倒是不错,很衬你。”
他伸出手,将秦楚依拉了起来。
秦楚依起身,笑吟吟的:“殿下能喜欢,就是这身衣裳的福气。”
“妾身见殿下似有所不悦,可要妾身为殿下按摩一下?”
秦楚依自然地上前,伺候叶元明解下外袍。
叶元明点了点头,走到榻边坐下。
秦楚依跪坐到他身侧,一双柔荑轻轻搭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她的指尖微凉,力道恰到好处:“妾身新调了一种安神香,味道很淡,或许能让殿下舒服些。”
她没有问朝堂之事,只是用她的柔顺和体贴伺候着叶元明。
叶元明闭上眼,鼻尖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朝堂里的烦心事一下就被抚平了大半。
秦楚依按摩的手法很好,按着按着,叶元明不由起了些别的心思。
他忽的睁开眼,伸手握住了秦楚依正在忙碌的手腕:“你身上真香……”
秦楚依顺势依偎过来,将脸颊贴在他膝上:“殿下喜欢就好。”
叶元明伸出手,直接将秦楚依抱了起来,起身去内室。
红帐之内,云雨初歇。
秦楚衣慵懒地偎在叶元明怀中,发丝微湿,脸颊绯红:“殿下方才……可真威风。妾身这腰,怕是明日都直不起来了……”
叶元明闻言,眉宇间的郁色散了大半,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被夸赞,总是受用的。
他低笑一声,伸手去掐她水滑的脸蛋:“这会儿知道讨饶了?方才勾着本王不放时,怎不见你这般老实?”
秦楚衣吃痛轻呼,却顺势更贴近他:“殿下难得来,妾身……是舍不得殿下嘛。”
她指尖在他心口轻轻画着圈,状似无意地提起:“只是……殿下刚来时,眉间藏着烦忧。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叶元明此刻身心舒畅,防备也卸下不少,便哼了一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户部新上来个尚书,木头疙瘩一块!”
“本王好意相邀,他竟当众驳了本王的面子,实在不识抬举!”
秦楚衣立刻蹙起秀眉:“竟有这等事?殿下礼贤下士,是他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这般不知好歹、不通人情的人,便是有些本事,只怕也走不长远,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她骂得直白,却完全站在叶元明的立场,替他发泄着不快。
叶元明被逗笑了,他拍了拍她的手:“你倒是会说话。”
笑过之后,他神色又凝重几分,叹了口气:“一个郑德生倒不足为虑。棘手的是,许章一出事,断了本王的财路。”
“如今户部插不进手,许多事……便捉襟见肘了。”
说都跟秦楚依说了,叶元明就索性把事情都说完了:“张御史倒是出了个主意,说年关将近,炮竹生意利厚。只是……这生意想做大,不免要行些非常之法,风险不小。”
秦楚衣安静听着,等叶元明说完,才柔声接道:“妾身不懂这些大事。只是觉得,殿下是做大事的人,眼光魄力非常人可比。”
“张御史既是殿下的谋臣,出的主意定然是为殿下着想。”
说话间,她将脸颊贴在叶元明胸口,声音轻软却带着依赖:“这府里上下,还有那么多指着殿下的人呢。殿下定会权衡妥当的。”
“你说的是,府里那么多人都靠着本王,本王手上没钱,那办什么都不方便。”
叶元明心中那点犹豫,在美人的温言软语下,渐渐偏向了冒险一试。
秦楚衣不再多言,只乖巧地依偎着他,仿佛一切全凭他做主。
锦衣卫衙门,密室。
一名身着便服的探子垂首禀报:“统领,皇太女殿下今日再赴兵部,情形与往日大不相同。”
叶继尧正擦拭着一把短刃,头也未抬:“说。”
“兵部侍郎武镇岳、郎中熊烈等人,皆在衙门口亲迎,态度……颇为热络。”
叶继尧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武镇岳?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连皇子面子都不一定给的兵部悍将?竟会主动迎接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