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去,就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容,微微蹙起眉头,但还是带着笑意道:“姐姐是哪个宫的,可否让下路?”
“让路?你跪下磕几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如何?”
苏折雾定睛地看了会儿,这才想起这个宫女是周贵妃身边那个说内急的,那天夜里看得不是清晰。
此时,女子穿着一身浅绿的宫装,面容姣好,但眼中的傲慢和嚣张显得格外的刻薄。
苏折雾垂眸,心中思绪万千,将眼中的的情绪压下,扯着笑容,缓缓开口。
“姐姐说笑了,我正要去替陛下取糕点,若是耽搁了,恐怕陛下会怪罪。”
女子冷哼一声,上前几步,一把掐住苏折雾的胳膊,拖着就要往假山走去,周围的几个宫女见状,也推搡着苏折雾。
“别拿陛下压我们,等你很多天了,既然出了养心殿,到了偏僻之处,那就不是你说的了。”
苏折雾见着洛烨都压不住她,眼底划过一丝狠意,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救了。
她咬着牙,借着一股劲往外挣扎,好在之前学习了些技巧,对付几个宫女倒还是有些用。
正当几人僵持住,就见到一队侍卫从长廊的一端过来,苏折雾正要呼救,就被整个拦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宫中不允许喧哗!”
带队的侍卫长走过来,冷眼打量了几人,语气深沉,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苏折雾见状,张口咬下捂住自己的手,那手的主人吃痛地缩回手,随即将苏折雾猛地推倒在地。
“侍卫大人,我是养心殿的观雾,她们想要欺负我。”
苏折雾倒在地上,微微撑着地抬起头,眼中闪过害怕和恐惧,胆怯地看向侍卫长。
“观雾?陛下身边那个?”
苏折雾连忙点头,见着侍卫长知道她,心中的忐忑终于放下。
想必借着洛烨的名头,应是能照扶一二。
“我们是周贵妃的人,这宫女以下犯上得罪了娘娘,我们奉娘娘之命带她前去问话。”
绿色衣服的宫女嚣张跋扈,甚至上前就要拽走苏折雾。
侍卫长见状,手几番想要伸出,却又收了回来,两方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啊!
苏折雾见状,头摇得更快,“不,不是的。”
侍卫长心一横,拦在两方中间,厉声道:“你们俩去请陛下和周贵妃,这宫女如何处置,我们自是做不了主。”
苏折雾见状,内心更加的慌乱,若是洛烨知道她去过冷宫,那该如何是好?
她咬了咬唇,低下头去,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脑海里不断闪过应对的法子。
不一会儿,周贵妃就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头戴白玉簪子,显得娇俏可爱,比起那日,多了几分温润。
可当她一开口,一切都变了。
“这小贱婢,还需要本宫出面?真是废物。”
说着,她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绿色宫装的女子脸上。
女子捂着脸,眼神低垂,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让她不由的看向仍坐在地上的苏折雾,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苏折雾感觉到刺骨的恶意,不由地朝着养心殿方向看去。
下一秒,一脚猛地踹在身上,她吃痛地叫出声,眼神狠狠地朝着人看去,就对上了周贵妃凶狠的眼眸。
她捂着腿,不敢惊呼,慢慢地垂头,将眼底的恨意全部收起。
“将她给本宫带走。”
冷冷的声音传来,冰锥一样插进苏折雾的心,手死死的攥紧,若是真的落到了周贵妃手中,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等等。”侍卫长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拦住准备架起苏折雾的太监。“贵妃娘娘,陛下正在过来的路上,若是人让你带走了,属下怕是难以交代。”
“交代?那本宫就不要了吗?”周贵妃尖锐的声音响起,上前就给了侍卫长一脚。
“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管本宫的事?”
侍卫长吃痛的闷哼一声,还在坚定地挡在了苏折雾身前,虽是贵妃,但更惹不得的是皇上。
周贵妃见状,给太监们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强行带走苏折雾时,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李福安尖锐地大声吆喝,众人行礼,苏折雾就见到一身白衣,身形俊俏的洛烨缓步走来,步子轻缓,却难掩周身的威严。
“周贵妃这是闹的哪一出?”
他上前几步,扶起苏折雾,心疼地看着她已经肿胀的脸和身上几个重重的脚印。
“皇上,这贱婢她……”
还没等她说完,苏折雾就抢着上前,跪在地上,“启禀皇上,都怪奴婢生得这般长相,不怪娘娘见不得,奴婢自是也……”
说着,苏折雾的手重重扇在脸上,一下又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洛烨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语气心疼,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
周贵妃见着洛烨竟然如此维护这个宫女,虽是已经听说过他对她极其宠爱,但是亲眼见到的时候,心还是咯噔了一下,眼底的嫉妒难以掩藏。
她猛地上前拽过洛烨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陛下,她一个奴婢,哪能……”
下一秒,周贵妃整个人摔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盯着洛烨。
她父亲为她支持洛烨,在她父亲的帮助下,在朝堂上逐渐能说上话了。
本以为即使不爱她,也会给足她体面,但是居然为了一个奴婢将她推到地上。
“陛下,你还是看看贵妃娘娘吧!切莫要因为奴婢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苏折雾抬起头,她很清楚什么角度才是最像前世的,眼底含着泪,却写满的倔强,轻易就可以勾起往事。
而洛烨正中视线时,也确实想到了前世那个机灵活泼,能帮着处理朝政,分忧解难的苏贵妃。
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哪个阿雾了。
他背过身,眼神凌厉地落在周贵妃身上,低声道:“贵妃善妒,心狠手辣,即日起,禁足三日,不可出宫门半步。”
苏折雾闻言,视线落在身上的脚印上,布料下的肉还有些生疼,她眼眸微暗,将向心底所有的情绪都收起。
禁足三日?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