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听到宋沐冉不肯死心,还提出这样不要脸的要求来,气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才准备反驳,自己的肩头被大手揽住,那是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精致,关节处泛着淡粉色。
掌心炙热,好似都能透过衣裳传来温度。
顺着小臂的方向看去,只见萧景钰语调慵懒道:“这是圣上安排好的院子,既然是圣上安排好的,二堂嫂提出想换,可是对圣上的安排不满?再者而言,这是我和夫人的院子,外人来插一脚说要泡温泉,那是个什么事儿?万一二堂嫂泡温泉忽然摔了个狗吃屎,到时候又哭又闹的,我该如何同延二哥交代呢?”
这番话一出,倒是将宋沐冉堵得无话可说。
最后,宋沐冉恍如那被痛打的落水狗似的悻悻离去。
宋知韫见人离开,这才对着身侧的萧景钰问道:“我不是让你先去收拾好的偏房里习书吗?怎么忽然出来了?”
“我怕夫人你收拾来不及,这不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吗?”萧景钰弯着眼眸笑,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宋知韫倒是不再苛求他了,毕竟他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玩儿,要是太拘着自家夫君也不好,人家唐三藏也不是天天给孙悟空念紧箍咒的,有些事儿过犹不及。
“好吧,那劳烦夫君陪我一块儿收拾好了。”
“晚膳我听他们说有炙鹿肉,要不要我叫人备一壶酒来?”萧景钰边说边往里走。
“也好,不如我们便直接泡温泉好了,这样也不必烧水。”宋知韫这样考量,自然是因为这行宫到底是不比家里,先不说来这儿要上下打点一番,光是这烧水就是一项巨大工程,毕竟这处的行宫要供着他们国公府的人,各房都要烧水,如此算下来,免不了要花银子和时间。
萧景钰自然是一切都听自家夫人的。
于是,等到夜幕笼罩在行宫上方时,已然是半个时辰后了。
临近冬日就是这样,夜晚来的要早些,八仙桌上摆满了行宫周围的各色野味,因着这边的小厨房也是圣上从皇宫内带来的,故而这膳食味道也很不错。
光是这道炙鹿肉,加上些许蒜末和茱萸,再辅以其他香料调味,肉质滑嫩鲜美,搁在用火炙烤过的小石子上滋滋冒油,香气扑面而来。
宋知韫怕喝醉,便也只饮了一杯酒,这酒也是行宫这边用桃花酿的桃花酒,味道清香,带着些许酒味。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便准备继续收拾没收拾完的行李。
到底是秋猎,没住上个三五天是不大可能的。
待到消食的差不多,她这才让银翘抱着衣裳去往了行宫后的温泉处。
白雾袅袅,热气蒸腾,银翘将案上折叠好的衣裳放在长几上,又放上澡豆、香胰子和玫瑰花瓣这些搁在一旁,随即退了出去。宋知韫褪下外衫,只留了件薄薄襦裙。
这温泉位于天井下,但到底是露天的,有风吹来也是激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当整个人都陷入了温泉水中,那些残留在皮肤上的寒意也渐渐化开,她泡了好一会儿,待到快要泛起些许困意时,这才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只是当她起身时,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脚下没踩稳当,身体瞬间往后仰,‘扑通’一声,再次落入了温泉当中。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很快那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宋知韫是背对着的,瞧不到后方以为是银翘,勉强站起身来,颤声道:“银翘,帮我穿下衣裳……”
“可有扭伤到哪儿?”萧景钰径直走了下来,原本是打算将人直接抱起来的,但看着她捏着腰,便知晓不可乱动弹。
宋知韫听到是萧景钰的声音,一时之间耳根都开始烧了起来,“就不小心滑了下,刚好扭到脚和腰了。”
说起这儿,她还有些窘迫。
萧景钰伸手搀扶住她,看好位置,这才将人抱了起来。
怀中的少女很是轻盈,薄薄襦裙下那肌肤若隐若现,锁骨上积蓄的水在走动间摇曳,像是破碎的星河,在他的眼底晃啊晃的,他慌慌张张地别开视线,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才将人抱到圈椅上,宋知韫便开口道:“将衣裳拿过来吧,我自己穿就好。”
“你身上还有伤,我去叫银翘过来。”萧景钰将长而宽的浴绒围在宋知韫的身上来,转身就准备离开,却在抬脚后手被人握住了。
湿漉漉的,带着柔软的热气,萧景钰朝宋知韫看去,原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嘱咐银翘的吗?”
宋知韫缓缓抬起头,好半晌,才说:“你我是夫妻,也不必这样生疏,日后总归是要圆房的。”
她说完这话,就开始后悔了。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那盏酒的缘故,脑袋都开始醉醺醺的,说的话也稀里糊涂,但她觉得自己该这样说。
其实家中长辈们说的不错,哪里有夫妻真的像他们这样客气有礼的?这样看来反倒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盟友。
更何况,自家夫君也还未及冠,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不能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开始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日子久了难免疏离,到时候夫君真的寻了什么妾室要上门,她也无话可说了。
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应当该往前一步了。
“夫人的意思是……”萧景钰只觉得握着他的那只细白小手似乎也将上头的水渍沾染到了他手心里,但此刻是究竟是水还是掌心冒出的汗,他有些分不清了。
“你帮我更衣如何?”宋梓韫眨了眨眼睛,她是想看向他的,奈何自己也心跳的快,只对上视线一眼,她就匆匆错开了。
萧景钰呼吸一滞,他微蜷的手指轻轻动了下,最终也只是讷讷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宋知韫轻声道:“我教你啊。”
说着,她便牵过萧景钰手搭在系带上,系带本就是用丝绸所制,只需轻轻一扯,便可解开。
其实更衣不是很复杂,毕竟她只穿了件襦裙,难的是萧景钰,他整张脸红的好似那寒冬腊月里的红梅,红艳艳的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