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阳宫内。
二皇子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周贵妃的力道大的厉害,没一会脸上便浮现红痕。
“蠢货,本宫怎么就生出来你这种蠢货!”
周贵妃气的心脏疼。
“母妃,哥哥他...”三公主想要为二皇子辩解一二,刚开口便被周贵妃瞪了回去。
“你们当真以为你们父皇什么都查不出来?”
周贵妃捂着自己的心脏,翠羽忙向前扶着她坐到榻上。
二皇子长到十七岁,第一次被母妃扇巴掌。
还是在妹妹面前。
收起了嬉皮笑脸,也带有了三分倔强。
“母妃,你就是胆子太小,父皇就算查出来了,难不成还会把儿子交出去给那些世家交差?”二皇子不以为意。
“况且也不是儿子亲自找那庄家公子说的,传话的小太监早被处理掉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周贵妃恨铁不成钢般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儿子。
“你以为此事办的天衣无缝?现如今这个节点,母妃整个周家都在为你铺路。你缺文臣支持,母妃便拼命为你拉拢文臣世家,为你找文臣家的女儿当王妃。”
“现在可倒好,一次性得罪了这么多文臣。”
周贵妃苦恼的不是陛下发现此事。
只要有周家在,有兵权在。
哪怕儿子干了什么坏事,庆帝顶多小作惩戒,不会真的伤其性命。
可一晚上得罪了以国子监祭酒为首的文臣之家。
国子监司业江家是他们的人,前段时间已经献祭出去了一个庶子。
江家本就对此不满已久。
一个小小的司业他们周家还不放在眼里。
可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周贵妃还是想为儿子拉拢未来的。
京中世家大族的子弟多在国子监读书,就连外地的氏族在孩儿科考前,也会送到国子监学习一段时间。
现在因为二皇子的利用,算是彻底得罪了庄永瑞。
若是他家那个小儿子真的受了处罚,怕是原本中立的庄家,要彻底站到太子一派去了。
“这个庄源,你为何会拿他作伐子?母妃怎得不知你和庄家什么时候有了联系?”
“庄源和江凯关系好。”二皇子回答道。
“江凯?便是江家那个死去的庶子?你之前就和他关系好,长公主进京时,以江凯为首的一帮闹事的学子全都死在刀下。”
“便是江凯介绍你二人相识?”
二皇子点了点头。
“母妃放心,儿臣和庄源从未有过人前的接触,就算庄源把儿臣供了出来,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儿子驳了他便是。”
周贵妃面色凝重,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庄家和江家为上下级关系,按理说,庄家的儿子和江家的儿子不应该关系好到可以介绍二皇子认识的地步。
就算二人交好,家中的长辈也不会允许。
况且她打听了一下,庄源此人有龙阳之好之事,在国子监中也并非秘密。
只不过觊觎庄永瑞祭酒的身份,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江凯死前介绍二皇子给庄源认识,本就不符合常理。
现如今二皇子行了此事,又将庄源拿出来当挡箭牌,按照庄家对这个小儿子的喜爱程度,庄家可谓是和喜阳宫彻底站在了对面。
周贵妃代掌后宫这么多年,朝堂之事虽有忠武侯,但大多数事情背后会有周贵妃的影子。
她又能怎不知,此事是针对他们喜阳宫布下的一个局。
一个能彻底让他们喜阳宫得罪京都那些以国子监为首文臣的局。
能布下这盘棋的,除了太子,她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不在京中还能给本宫布局!”
“母妃,你说谁啊?”二皇子看着周贵妃咬牙切齿之貌,不知她在说谁。
周贵妃起身,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戳了两下,
“若是母妃不在,就凭你,一辈子都斗不过太子那个小狐狸!”
二皇子又换上自己平日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臣有母妃在,就凭这一点,太子便比不过儿臣。”
周贵妃朝着翠羽使了个眼色,
“本宫要往庄家送信,派人务必在早朝前将信送到庄永瑞手中!”
庆帝此时此刻怕是已经差人去查今晚的事情。
若是能在庆帝之前,将此事平息,抚平庄家的情绪,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翠羽并没有呈上贵妃管用的信鉴,神情凝重,“娘娘,刚送进宫的密报,世子在荆州失踪了。”
周贵妃大惊,“你说什么?”
一旁伺候着的三公主还未离去,自然也听到了翠羽的话。
“表哥失踪了?怎么回事?”
翠羽点了点头,“世子在荆州失踪,已有三日。”
周蔚言是带着人去荆州的。
按照忠武侯和周贵妃的吩咐,一是要取太子的性命,二是收拾好周家在荆江大堤贪污款上的证据。
周蔚言虽被称为小将军,但陛下并未给其实际官职。
因此可以自由出入京都。
“蔚言办事一向谨慎,怕是糟了什么变故。”
周贵妃此刻也管不上自己儿子犯下的大错。
她深知,自己的哥哥和侄子才是他们喜阳宫最有力的靠山。
哥哥虽正值壮年,但性格较为优柔寡断,有时候需要她在后面推着逼着,才能成事。
周蔚言这个侄子便不一样了。
身为京都年轻一代最为优秀的男儿郎,那些世家子弟,又有谁能比得上自己这个侄儿?
哥哥没了,还有侄子。
但侄子没了,却没办法培养出下一个侄子。
刑姨娘那两个庶子年岁小,又被刑姨娘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怕碎了,养的比女儿家还要娇惯,更是成不了什么事。
“娘娘,要不要传信给侯爷,再派人去荆州找一找?”
周贵妃摇了摇头。
“蔚言离去已带走了侯府绝大数精锐,若是再派人去,势必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传信给哥哥,让张先生快马加鞭连夜出城,亲自去一趟荆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