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人不了解林氏以前的事情,既然林氏说合法合规矩,买回她的那些故人也无妨。
相比买些不知道底细的人回来,知根知底的反而更让人放心。再者,卖身契在她手里,要是不听话,再发卖出去就是了。
“娘,我相信你,你把他们买回来吧!”唐伊人说道,“需要多少银子?”
“王福是管事,五两银子。那五个护院的身手不错,每个要三两银子。李妈那一家四口大大小小加起来十两,春菊和秋月是一等丫头,品貌都是极好的,两人十两银子。”
“四十两银子。”唐伊人心算了一下账目。
“有点贵,但是相信我,绝对人超所值。”林氏紧张地看着唐伊人。
“娘,我相信你,你跟我去账房取银子。”
唐伊人见林氏这样紧张,更加了解她对这些老朋友的看重了。
她从账房那里取出银子,交给了林氏。
宋璃川拍了拍唐伊人的肩膀,后者转身回头,看见是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四十两不便宜,便宜点的仆人能卖几十个了,你就这样相信她?”
“她是你娘,我相信她。再说了,我们也相处了有些日子了,我觉得她是可信的。”
半个时辰后,林氏带着十二个男女老少回来。这十二个人虽然狼狈,但是从言谈举止来看就知道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非常有眼色,一到就开始帮忙干活。
王福以前是三管事,负责管理东家庄子上的事情。五个护院个个身手极好,五人同时上的时候,竟也能与宋璃川硬扛一百多招。李妈是厨房里的管事,她儿媳妇是绣坊里的管事,她儿子是男主子身边的随从,哪怕是十岁的孙子也非常聪慧有眼色。
至于春菊和秋月,两个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唐伊人越看这十二个人越满意。相比牙行那些普通的仆人,他们是贵了点,但是贵有贵的道理。有了这些人的帮忙,她能少操许多心了,这样就能省下来许多时间。
“王福,以后作坊的管事就由你来做了,能胜任吗?”唐伊人问王福。
王福是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长得挺精神的,虽然受了主家的连累,这些日子受了些苦,看起来眉宇间多了几分疲倦,但是眼神非常有神,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很让人有好感。
“东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唐伊人又看向那五个护院,说道:“你们几个人轮值,留两个人看店,剩下三个人去作坊那边帮忙。”
“是。”
“李妈,你之前是厨房的,那以后就和你儿媳妇接替厨房的活儿。李海,你帮忙跑堂。如果需要你赶车,你再帮忙赶车。这小孩太小了,就留在小年身边吧!”
宋纪年蹙眉:“我不需要。”
唐伊人一锤定音:“我说了算。”
“春菊和秋月是吧?我后院要招待女客,你们就留下来招待女客。”
“是。”
汤氏见多了这么多人,问道:“闺女,咱们那房子没这么快建好,他们住哪儿啊?”
“你们这段时间为了看店,已经许久没有回乡下了,以后你们都可以回乡下住,看店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王福要负责建作坊以及建新房子的事情,他和三个护院跟我们回乡下,暂时安置在咱们家里面。反正咱们家那边有多余的空房间,安置他们没有问题。”
“春菊和秋月住一个房间,李妈和她儿媳妇住一个房间,两个护院和李海住一个房间。至于小溪,他以后跟着小年,就跟我们住乡下吧!李妈,你放心吗?”
“放心的,多谢东家。”
华氏拉着汤氏,走到角落里,说道:“你们这里添了这么多人,应该用不着我了。”
“娘,用得着的。你别看这么多人,留在店里的没几个。春生和秋生还是会出去跑生意,到时候肯定要带走李海这个赶车的人,还要再单独带一个护院过去。现在作坊还没建,建好作坊之后,那边缺的人多,到时候肯定要多安排几个人过去,这样就更缺人了。”
“那等一段时间我再过来。你们缺人的时候再说,现在不缺人,娘就不打扰了。”
唐伊人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娘,姥姥?”
“你姥姥见咱们买了这么多人,用不着她,说过段时间缺人的时候再过来。”汤氏道。
“姥姥,你别走,我需要你。”唐伊人拉着华氏的手掌。“这些仆人刚买过来,也不知道听不听话,我要花大把的时间留在村里酿酒,这店里的事情需要可靠的人盯着。”
“那我留着?”华氏问。
“必须留着。”
唐伊人留在店里观察新买的这些仆人,发现他们着手极快,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学会了整个店铺的运作。春菊和秋月哄得那些女客喜笑颜开,很快就得到了那些女客的喜欢。五个护院往那里一杵,原本每天都有几个汉子借酒装疯,总要弄点动静出来,今天也老实了。
王福算账不比于四临差,而且他嘴甜会哄人,客人们都被他哄得开开心心的。
李妈带着她儿媳妇学会了后厨所有的事情,从卤肉到糕点,很快就掌握了。不仅如此,李妈本来就是后厨的管事,她的手艺也不差,还给他们多添了些糕点样式。
李清溪那个孩子成为了宋纪年的玩伴,原本宋纪年口口声声说不需要,很快他们就玩到一起了。李海也很机灵,手脚勤快,还很会卖东西,原本只想买一坛酒的,他能卖出两坛。
下午时,唐大河夫妇、华氏以及唐春生兄弟留在店里看着,春菊秋月、两个护院以及李妈和儿子儿媳妇留在店里,唐伊人夫妇带着林氏、几个孩子以及原本安排要去负责作坊事务的王福等人回乡下了。
回到乡下时,经过河边小道,突然从旁边摔过来一个人,要不是那名叫宋杰的护院及时拉住了牛车的绳子,牛蹄就要踩中这个人的腹部。
“于举人?”唐伊人探出脑袋,惊讶地看着于四临。
于四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强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东家,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