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宜看了一眼春阳,随后往里屋走去,小金宝敌意满满地瞪了谢永年一眼,紧跟其后。
春阳接收到大娘子的意思,她这次眼疾手快拉住他,对着不解的金宝说,“咱俩先出去。”
金宝下意识看了眼李归宜,对方对他点点头,这才老实跟着春阳离开。
春阳出去时不忘关上门。
屋内,两人面对面坐下,不等谢永年问,李归宜就把小金宝的来历说明。
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李归宜态度很小心,给他斟上一杯热茶,打着商量。
“这个孩子本性不坏,应该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你若是得空,帮着给查一查...行吗?”
说到最后,她还是斟酌着加了句询问,避免让他认为自己在逼他帮忙。
谢永年听到前面还挺开心,被她需要的感觉非常好,不过听到最后两个字,突然抬头没预兆地瞪她一眼。
李归宜不解,心想果然还是不能给人添麻烦。
她扬起笑脸,“算了吧,他的事我再想办法好了,你刚回来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忙,确实不能给你添麻烦。”
话落,没应声的谢永年突然认真的看着她,问了一句。
“你是这么想我的?”
李归宜不解地眨眨眼,继续善解人意的解释,“我怎么看你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毕竟是我找的事,让你帮着解决太不应该,怕给你添麻烦...”
谢永年直接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李归宜还是不懂,她总觉得这次回来后,自己和他已经沟通不了。
“不好意思,我的话你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无法沟通那就不要沟通。
李归宜直接道歉,随后说起其他的话题。
“这次回来可还顺利?”
语气依旧温柔,依旧敷衍。
谢永年不想这样。
他突然站起身,速度快到吓了李归宜一跳。
李归宜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还是那双让他心动不已的眸子,此刻却盛满让他心碎的冷静。
谢永年不想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失控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他深深望了一眼李归宜,薄唇轻启,“你我是夫妻,我替你分担所有事,分担你的所有苦恼,都是应该的。”
扔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谢永年心情很不好。
李归宜同样糊涂,看着人离开,仔细回想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若是一个谈过恋爱的人肯定能品出其中滋味,不过是谢永年觉得她对自己太见外感到伤心。
可惜李归宜没有谈过恋爱,一个就连看电视小说都只看刑侦鬼怪的人,怎么可能听出谢永年的难过。
她猜测,谢永年有可能是觉得自己事多,觉得碍眼了?
毕竟他这次去蚌县,云欣先是医治好王夫人,又是大方传授本地大夫医术,后又被认作王家养女,路上遇袭又机敏逃生,简直光环满满。
珠玉在前,谢永年应该是觉得自己好吃懒做,所以烦了?
李归宜捧起茶杯抿了口,越想越有可能。
看来,她的戏份马上要杀青了。
谢永年气冲冲地骑马离开,可把春阳春桃担忧的不行。
两人在屋里说的什么她们并不知情,看着这场景也只能猜测。
二人低头看了一眼小金宝,难道是因为他?
将军生气大娘子自主主张让个不知底细的小孩进家门,所以一气之下吵架离开。
春阳和春桃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了一块去,二人不由同时叹息一声。
此时小金宝沉思良久,随后抬起小脸,真诚发问,“他是谁?”
春桃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还能是谁,我们家里的男主子,大娘子的夫君。”
春阳不赞同地碰了她一下,不论如何,都不该对小孩子发火。
春桃也知道自己牵连金宝了,于是她长叹一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姐姐一会儿给你做碗甜粥啊。”
平常听到吃两眼就放光的小人,此刻只执着于一件事。
他又问,“他脾气真坏,他经常气大娘子吗?”
春阳和春桃听后笑了一下,虽然自家两位主子相处模式熟悉中透着陌生,但是也不难看出将军有多喜欢大娘子,他怎么舍得气她呢。
要说是大娘子气将军,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心里想归想,嘴上还是不能随便说,毕竟主子的事哪能让她们议论。
春阳捏了下他的小脸蛋,“你小屁孩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不许打听。”
小金宝一张脸很是严肃,没了笑模样,脸还是那张脸,可那一双眼睛黝黑的很。
“都是坏人!”
欺负妻子的男人都是坏人!
他轻声嘟囔了一句,春阳和春桃没听清,因为两人心思都放在了担忧主子们的身上。
这么久没见,应该是小别胜新婚的,吵架可不是好兆头。
回到军营,谢永年心中的郁气并不减。
他整张脸黑的仿佛能滴墨,一路上谁的不敢打扰,偏偏没开眼的赵毅跟了上来。
刚刚他去医房找云欣,被告知对方已经离开回家,他正惆怅时,看到回来的谢永年。
赵毅打远看到他还觉得奇怪,毕竟才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难道和自己一样,没见到?
“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哦不对,你怎么才回来,营里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谢永年脚步没停,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冷酷无情地扔下一句,“什么都等着我,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我我我...”
赵毅被说的愣住,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只能眼看着身旁走过一个冒着冷气的人。
他有时候嘴是贱,可大哥从来没有和他见识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
也是到此时,赵毅才发现对方脸色难看的要死。
他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谢永年的房间。
赵毅不经意打着一旁的沙袋,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桌旁的男人。
谢永年收起繁杂的思绪,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最近军营里有什么事?”
赵毅回神,来到他对面坐下,“最近...”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对着谢永年仔细说来。
第一件,就是让巡查的士兵找借口关押了米糕铺的男人,本来就想找借口抓他,没想到他自己先跟一个卖糖饼的妇人闹了起来,于是顺理成章把他抓了起来。
第二件,就是在抓米糕男人当天,发现厉渊去了印露住处。
后来经过审问得知,卖米糕的男人闹事就是要吸引巡查的士兵,为的就是帮助厉渊躲过巡查,顺利地在城中流窜。
谢永年没有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厉渊很聪明,他肯定也发现我们已经对印露起疑。”
赵毅不解,“那他为何还不带走印露?”
即使拼命,也不能放任妹妹留在敌人这里才对,可厉渊就那样自己走了,难不成信息有误,他对这个妹妹没太大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