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稳住了。”溪月收回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松了口气,“外伤和毒基本没问题了,但他失血太多,内腑和经脉也受了震荡,需要时间静养和补充元气才能醒过来。”
“月月,辛苦你了。”金阳真诚地道谢,这人既然他遇见了,那就不救也得救,好歹是同族,最重要的是他心中也有了些预感,这人保不齐,就是来找他们家月月的。
川泽走过来,扶起有些脱力的溪月,喂她喝了几口灵泉水,至于地上的金达,他毫不在意。
苍凛皱眉看着昏迷的金达:“这里不安全,那股甜腻香气还在,我们得尽快离开。”
川泽点头,将地上的那些异兽都收进了空间里:“而且金达出现在这里,身受如此重伤,本身就很蹊跷。我们不能久留。”
“那……带他一起?”炎烁有些不情愿地指了指金达。他可没忘记这家伙当初看月月和看他的眼神。
溪月看向苍凛。她虽然心软,可多带一个兽人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会很不方便,他们晚上就不能进空间休息了?吃的饭那些也得现做,不然就得吃冷的,毕竟有静止空间的少之又少。
苍凛沉默片刻,目光在金阳担忧的脸上和溪月疲倦的神色间扫过,最终沉声道:“带着吧。不管他为何而来,为何受伤,救人救到底。等他醒了,问清楚缘由,再作打算。如果他心怀不轨……”苍凛眼中寒光一闪,“有我和金阳在,他也翻不起浪。”
“那就带着吧。”溪月点头,同意了苍凛的决定。她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自家兽夫既然这样说了,那她就同意。“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林子,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恢复。”
“嗯。”苍凛环顾四周,那股甜腻的香气似乎比刚才更浓了些,让人心生不安,“金阳,你背着他,跟紧我。川泽,你抱着月月,注意周围和后方。炎烁,你负责侧翼警戒,注意那些树木和阴影。”
“明白!”几人凛然应命。
金阳二话不说,将昏迷的金达小心地背到背上,用藤蔓和兽皮条固定好。
川泽则轻柔地抱起溪月,将她稳稳护在怀中。溪月搂着川泽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头,虽然身体还有些乏力,但精神已经放松下来,她知道有兽夫们在,她很安全。
炎烁化为兽形,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和头顶那些仿佛在无声窥伺的巨大树木。
苍凛一马当先,选定了来时方向偏右的一条路径——那里林木相对稀疏,能量波动也显得正常一些。“走!”
五人组成的队伍,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迅速冲出了这片充满诡异甜香和死寂的空地,扎进了幽暗的原始森林。
他们的速度极快,苍凛的风系异能不仅用于探路,还时不时地卷起气流,吹散身后可能留下的气味和痕迹。
川泽抱着溪月,身形飘忽,脚步轻灵,几乎不发出声音。炎烁如同最警惕的哨兵,双眼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金阳虽然背着一个,但步伐稳健有力,紧紧跟在苍凛身后,没有丝毫掉队。
树林在他们身边飞速倒退。那股甜腻的香气渐渐被甩在身后,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潮湿的阴冷感。光线越发昏暗,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苍凛的声音透过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的高强度探路和维持异能,对他也是不小的消耗。
果然,在前方一处陡峭的山崖底部,藤蔓掩映间,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两人并行,但看起来颇为深邃。
“进去看看,找个地方休息。”苍凛当机立断。他们需要休息,也需要处理金达的后续情况,一直赶路不是办法。
来到洞口,苍凛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先释放风系异能探查了一番,确认洞内没有活物气息,空气也还算流通,只是有些阴冷潮湿。
“安全,可以进去。”
众人鱼贯而入。洞口虽小,内部却别有洞天,是一个大约数十平米的不规则石洞,地面还算平整,角落里堆着些干燥的苔藓和枯枝,似乎是以前什么动物留下的巢穴痕迹,但现在早已废弃。
“就在这里吧。”苍凛放下心来。这里足够隐蔽,洞口狭窄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临时休整点。
金阳小心地将背上的金达放下,让他靠坐在洞壁边。金达依旧昏迷着,但呼吸平稳,脸色比刚才又好了一些,显然溪月的治疗正在发挥作用。
川泽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之前就收拾好的树干树枝,在石洞中间搭好,炎烁直接一挥手,异能一动,树干就着了起来。火焰驱散了洞内的阴冷和潮气,也带来了光亮和温暖。
川泽又从空间里拿出编织好的草垫,铺上干净的兽皮,让溪月坐下休息,又取出水缸和一些包子、肉脯之类的。
“月月,你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川泽将食物和水递到溪月手里,动作温柔。
溪月也确实饿了,接过包子小口吃起来。松软带着肉香的包子下肚,配合着甘甜的灵泉水,她感觉体力在快速恢复。
苍凛再将洞口伪装一番后,让川泽将熬汤的锅具拿了出来,这有个受伤的总得熬点汤补一补。
金阳和炎烁坐了下来,接过了川泽递过来的、穿好的异兽肉就开始在火上烤了起来。
川泽想了想,来到洞口,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了个八八九九,这才又重新拿出1套锅具,“月月,我给你熬点米果粥吧。”
“嗯,好,再加点海鲜吧,我想吃海鲜米果粥。”溪月一个包子吃完,不想吃肉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个果子啃着。
“好。那就用晨露干贝加上珍珠虾给你熬海鲜粥怎么样。”
“好。”溪月的眉眼弯弯的,显然是心情极好。
……吃完饭,溪月蜗在苍凛的怀里,看向从靠变躺,但依旧昏迷的金达,问道:“他大概多久能醒?”
金阳感知了一下金达的气息:“他的身体底子好,又是八阶,自愈能力惊人,加上你的治疗,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天亮前应该能恢复意识。但要完全恢复战力,恐怕还得一两天。”
溪月点点头,又有些担忧:“我们带着他,接下来的行程……”
“等他醒了,问清楚情况再说。”苍凛的语气斩钉截铁,“他已经是八阶兽人了,只要伤好了,自己就能离开……”他眼神微冷,“如果他另有图谋,或者会给我们带来危险,那就要另做打算了。”
金阳沉默地吃着东西,没有在开口。他虽然和金达是同族,但之前一直处于相看两厌的状态。
这冷不丁的告诉他,这兽可能会成为他家雌主的第五兽夫,只要想想将来可能要和他。同在一个兽洞生活,她就有很多的不适。
夜色渐深,洞外的森林彻底被黑暗吞没,只有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夜行异兽的遥远嚎叫。洞内的篝火成了唯一的光源,将几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
(他们并没有将星灿石拿出来,晚上在外面不需要太亮)
苍凛已经搂着溪月躺下休息了,川泽和炎烁也在闭目养神修炼中。
金阳则化为兽形,蜷在洞口附近,保持着半睡半醒的警觉状态。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溪月就被一阵低低的呻吟声惊醒。
她立刻睁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是金达!
躺在那的金狮兽人眉头紧锁,似乎正陷入某种痛苦或梦境,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搐,额头上沁出冷汗,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他好像要醒了。”溪月轻声说道,立刻坐直身体。
守下半夜的苍凛和川泽也立刻看了过来,炎烁和金阳也随即清醒,全都警惕地注视着金达。
只见金达的眼皮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最初,那双金眸中还带着重伤初醒的迷茫、痛苦和未散的凶戾,但在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坐起来看清周围环境以及眼前的人后,那复杂的情绪迅速沉淀、凝聚,最终化为了锐利如刀锋般的清醒,以及一丝深深的……复杂。
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看着他的溪月脸上,对苍凛他们的视线视而不见,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溪月雌性……我……我终于找到你了。”